,不遠處有幾幢拆遷到一半的老房子,掉渣的石灰牆面還殘留著紅色的廣告詞。
我指著那紅色廣告詞對嚴寒笑著說:“你看,那個廣告詞真好笑,少生優生幸福一生……”
嚴寒看向我,沒有回應我的話。
我覺得無趣,正要閉眼休息的時候,嚴寒忽然開口說話:“生一個是挺好的,不過獨生子女又覺得孤單,如果一碗水能端平,多幾個孩子也無妨。”
我眼角猛地泛酸,裡面隱隱傳來一陣暖暖的刺痛,然後我扯開話題:“我記得我養父養母家後面過去就是大山,那裡有個魚池子,估計我麼現在去,還能釣魚玩。”
嚴寒笑笑,然後輕輕點頭。
兩天一夜的火車旅途,把我折騰得筋疲力盡,而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心裡有著說不出的噓唏感。嚴寒告訴我這是近鄉情更卻,我贊同地點點頭:“就是這個體會,很矛盾。”
嚴寒把泡好的麵條遞給我:“應該快到了,到了中轉站,我下去給你買點好吃的回來。”
我搖頭說不用了。
“泡麵挺好的,我哪有那麼嬌貴,我又不是夏悠。”很順口的一句話,我剛說出口的時候就把腸子悔青了。
不過一直護著夏悠的嚴寒也沒說什麼,只是淡淡笑了下,然後讓我快點吃,面泡糊了,味道就不好了。
我連連點頭,然後開始吃泡麵,發出呼呼的聲音,嚴寒猛地問了我這樣一句話:“你喜歡吃泡麵。”
我愣了幾秒:“是啊,味道好極了。”
其實我最討厭食物就是泡麵,在夏家晚自習回去的時候,幾乎都是吃這種食物,把商店裡所有的品牌都吃遍,硬是沒有發現哪個牌子的味道更好點。
…
傍晚五點,火車終於在這邊遠山區的縣城停下來,嚴寒告訴我要到站的時候,因為擠在車廂太久,我手腳有些發軟,走起路來虛虛浮浮的。
嚴寒過來幫我提行李:“帶了些什麼東西,那麼重?”
我:“也沒什麼,幾樣補品和我十歲後的照片。”
嚴寒“哦”了聲,然後沒有說話了。
因為五點之後沒有小巴車去我養父養母家,我和嚴寒只能找家賓館住下。這是我長那麼大頭一次出遠門,但是因為嚴寒在我身邊,心裡覺得挺安心的。
為了安全起見,嚴寒要了一間雙人床的房間,房間挺乾淨的,老闆娘也向我們保證過她家的棉被都是經過消毒的,我心裡腹誹是陽光消毒。
不過出門在外,沒什麼好挑剔的。我想老闆娘要了些熱水,洗了下臉,然後蹲在椅子上看電視新聞。
嚴寒也洗了一把臉,然後對我說:“早點睡吧,明天還要趕車呢?”
我指了指外面還沒有變黑的天,笑著說:“我可睡不著。”
嚴寒坐在左邊的床上,問我話:“你養父養母待你好不?”
我目不轉睛地回到說:“好,有飯吃就一定不會給我喝粥。”
嚴寒繼續問:“其他方面呢?”
我扭過頭看嚴寒:“沒其他什麼方面了,他們對我怎麼樣,我心裡明白著,並不比住豪宅吃大餐差。”
嚴寒沉默不語,過了幾秒,他說:“你怨恨夏叔叔?”
我“哦”了聲:“不恨,我沒有那本事。”
嚴寒:“夏叔叔應該很愛你,你丟掉後,他幾乎用了全部的人脈來找你。”
我笑笑說:“聽起來你知道內情?”
嚴寒無奈笑笑:“我只是聽我媽說的,如果你想知道,下次我幫你問問。”
我低下頭:“我不想知道,別說那些有的沒得,我只知道我丟了後,夏盛泉立馬領養了夏悠……”
嚴寒緘默不語,我明白他這種沉默態度代表什麼,想安慰我卻找不到安慰的話,他性子就這樣,太過理性化,覺得什麼事情都可以解決,估計在這事上,還覺得我太鑽牛角尖。
其實老實話,我也不知道在這件事上,我和嚴寒誰對誰錯,我和他成長環境不一樣,誰也不能代替誰來感同身受。
因為心裡頭放著事情,在賓館這一夜我怎麼也睡不著,輾轉反則得失眠,相比我,睡在離我一米外另一張床上的嚴寒安穩很多。
我想試探他是否睡著了,每隔一段時間都喚他一聲,而他都能應了一聲。
我:“你不是睡著了嗎?”
嚴寒:“你吵著我睡不著。”
我:“哪有吵?”
嚴寒不再和我對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