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過他:“就看看人而已。”
邊疆不相信,不過也沒說什麼,只是又囑咐了我一些話。
我不耐煩:“我的角色就是一個跑龍套的,你跟我那麼墨跡幹什麼啊,挑大樑的人在那邊呢,跟她交代幾句吧。”
邊疆說得特別理所當然:“你別多想,只是對你不太放心而已。”
我冷哼:“既然不放心,還讓我上臺。”
邊疆笑,湊到我耳邊說道:“沒辦法,私下跟你親點,然後給你騰出了這個機會,你爭氣點吧。”
我氣結。
第八個節目很快就表演完了,然後主持人上臺說了幾句官方話,便請出了我們班:“下面欣賞高三(九)班給我表演的《新版杜十娘》,大家歡迎。”
九班是重點班的重點班,但是對於晚會這類節目,是廢材中的廢材,所以大家對我們班的表演報以的興趣不大,掌聲也是稀稀落落的。
不過當江陵上場獨唱了一段崑曲獨白時,大家的掌聲開始熱烈起來了。
然後是陳晉榮出場,他長相干淨,加上他的臺詞幽默風趣,也很快贏得了大家的認可,再然後是老鴇出場,然後是各類小廝……然後是我……
“別緊張,跟平時一樣就好。”邊疆在我出場後低聲叮囑了遍,我深呼吸下,開始照本宣科地表演念臺詞。
白花花的照明燈打在我眼角,心底是心慌慌一片,突然有了怯場的感覺。不過當我看到臺下的夏盛泉,突然心靜下來,一股強大的力量把我的心慌全部壓制住了。
因為我在心裡不停地對自己說:“夏子薇啊夏子薇,你要爭氣點,即使是變成了笑話,也要把這笑話表演結束。”
孫富的臺詞不多,在江陵要表演“跳江”的時候,我已經退到了幕後。
“挺不錯的。”邊疆對我笑了下。
我也笑:“邊導過獎了。”
“孫富這下流胚子,居然能被你表演出了幾分風流味兒。”說話的是茉莉,給我送來一束小花,“小薇,送給你。”
我說謝謝,然後去換衣間將戲服換下來。
我臉上畫了臺妝,對著鏡子,我把那兩撇鬍子扯下來,然後對著鏡子審視了下自己,其實這張臉挺好看的,就是眉目太像夏盛泉了,我自己看著也難受。
晚會舉辦得挺完美的,九班的《新版杜十娘》也表演得挺成功的,因為這節目對大家印象都挺深刻的,在此之後,邊疆常被大家稱為“邊導”,江陵是“小十娘”,陳晉榮是“小甲”,至於我,大家還習慣性叫我小薇,可能跟某電視人物重名,相熟的幾個同學稱呼我為“格格”。
晚會結束,就是十一長假,要去養父養母家那晚,我手裡捏著夏盛泉給我的一千塊錢,睜眼到天亮,直到第二天,我揹著行李包跟嚴寒在湖濱公園見面。
第八章
嚴寒很早就到了湖濱公園,清晨的霧氣很重,因為出門早,他的髮梢染上了些溼氣。我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嚴寒,我們早點起程吧。”
嚴寒點點頭,然後問道:“你真的不打算告訴夏叔叔嗎?”
我覺得嚴寒的口氣不對,心裡升起一絲本能的防備:“怎麼,你要背叛我嗎?”那時年齡小,張口閉口就是背叛什麼的,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是背叛,對方又怎麼會讓你察覺出來,畢竟這世上聰明人比傻子要多點。
嚴寒笑,然後帶我去火車站坐車。
…
A城去我養父養母那裡需要坐兩天一夜的火車,由於嚴寒提前買了火車票,我包裡放著的一千塊錢還沒有動過。
我並不想把車費這錢立馬還給嚴寒,而且還動了讓嚴寒把我回來的車費也付掉的打算,大不了以後掙錢了還給他。我養父養母家裡情況不好,我身上的這點錢雖然數目不多,但是也是我的一點心意。
雖然知道嚴寒帶了挺多的錢,但是我還是不放心地問了下:“嚴寒,你身上帶了多少錢。”
嚴寒把我的行李包放在頭上方的架上,回答:“不多,不過夠花。”
我還是不放心:“你夠你一個人花,還是我們兩個人?”
嚴寒眼裡蘊著意思笑意,搖搖頭沒說話。
我揪著他的衣角:“嚴大俠,你要交代清楚吧。”
嚴寒:“放心,不會把你賣掉。”
嚴寒很少跟我開玩笑,尤其是這種冷到凍渣的冷笑話,我給了他一個無聊的眼神,然後看向車窗外。
車窗外面是一片荒廢的土地,上邊雜草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