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矇矇亮,我便從床上彈起來,看向左邊空空的床鋪,然後去衛生間找嚴寒,不過嚴寒並不裡面。
我不擔心嚴寒會丟下我,心裡猜想他應該是去買早餐了。
就在這時,我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我跑去開門,然後看見了一個我最不想見到的人。
沒錯,門口站得就是夏盛泉。
“爸。”
“啪——”響亮的一聲巴掌。
巴掌迎面劈來我捂著臉,整個人都感覺懵了,腦袋像是被人劇烈搖晃過一樣,嗡嗡的聲音不停地在耳邊響起來,但是此時,我心裡忽然通暢起來,所有的抑鬱和委屈像是決堤的洪水,猛地從我胸口湧出來。
“爸,您跟我說老實話,我是你親生的嗎?”
夏盛泉沉著臉看著我。
我冷笑,然後朝他吼道:“如果那麼討厭我,何必要把我接回夏家!”頓了下,我平靜下語氣,繼續說,“難道你只是怕沒有親身女兒給你送終嗎?”
夏盛泉的臉似乎扭曲了,然後我看見他又揚起了手,那雙食指長了繭的手在空中顫抖著。
我心裡突然多了一種視死如歸的念頭,很多年後想起這件事,我得出的結論是,青春期的孩子總是有那麼一股撕破臉皮的蠻力。
不過這巴掌最終沒有下來,因為被趕過來的嚴寒制止住了,他額頭冒著汗,聲音沙啞:“夏叔叔,是我要帶小薇過來的,你彆氣她。”
我低著頭,灰色地磚上是剛剛在嚴寒手裡掉落的早餐,有油條,豆漿……還有上次我跟他提起過的那種烙餅。
…
我最終還是沒有如願地去看望我的養父養母,而是被夏盛泉強制性地帶回去。坐車到距離這個縣城最近的省市,然後坐飛機回去。
頭一次,我跟夏盛泉坐了一趟飛機,而且還是頭等艙。
很多年以前,夏悠問過我:“你坐過飛機嗎?”
我搖頭。
夏悠呵呵地笑:“你跟爸爸說,讓他以後帶你坐飛機。每次暑假,爸爸都會帶我坐飛機旅遊幾天呢。”
……
重新回到夏家,夏悠對我的態度又熱情了幾分,還把她幾件漂亮衣服送給我,我不要,她還要硬塞。
我氣惱,把衣服從樓上扔了下去。
夏悠用她那雙清澈雙眸望著我,說不出來的委屈。
我最見不得人哭,關上房門,眼不見為淨。
吃晚飯的時候,我把沒有花掉的一千塊錢還給夏盛泉,不過他沒要。我把錢放在桌上,也不打算收回。
“你可以跟你姐一起逛逛街,買點喜歡的東西。”夏盛泉這樣說。
打死我也不相信夏盛泉能對我說這樣的話,我埋頭吃飯,沒有理會。
夏盛泉作罷,也沒有拿回我放在桌上的錢。
…
國慶長假過去,我去上學那天,夏悠第一次來九班找的是不是嚴寒而是我。
她塞給我一張銀行卡,笑著說:“老爸給的,你花吧。”
夏悠其實挺聰明的,知道我在教室門口不可能跟她推讓糾纏,所以挑了一個課間人最多的時間段給我送來這張銀行卡。
我拿過她手裡的卡:“謝謝。”
夏悠衝我笑:“這就對了,父女哪有隔夜仇,你就別跟老爸鬥氣了,我這個中間人好為難啊。”
我還是笑:“是為難你了。”
夏悠笑不離口:“進去上課吧。”然後臨走的時候,還跟在剛裡面檫黑板的嚴寒打了聲招呼。
第九章
很多事情,真的是弄不清楚,也已經不是屬於正常的邏輯可以去解釋,比如夏盛泉為什麼要讓夏悠給我送來這張銀行卡。
然後我用非正常思維去理解:難不成是嫌棄我衣著寒酸,丟了夏家的臉。
邊疆拍了下我的肩膀,兩道好看的眉毛微微皺在一起:“怎麼了?”
我無力道:“邊導有心了,我沒事。”
邊疆一向不吃我這一套,笑著說:“小薇同學,你在長假回來後,一直有反常情緒啊。”
“呵呵……”坐在邊疆旁邊的陳晉榮搭腔道,“班長要學會理解女孩啊,她們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嗎?”
邊疆不搭理陳晉榮,陳晉榮又開口說:“小薇,別說我這做同學的不說你,你應該多學學你的小悠姐,整天笑臉迎人,別人看了也舒服。”
還真撞槍口上了,我扭過頭瞪了眼陳晉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