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向姨娘打招呼,姨娘也必會將這件事安排妥當。
不過她仍是喚了丫頭前去稟報,以示自己對這件事並不知情。
府中並沒因為陳侯的離開有什麼大的影響,仍是賓來客往,熱鬧非凡。
無憂尋著僻靜小道出了西門,每走一步,都覺得腳上像灌了鉛一般,遠遠望見那架鞦韆,胸口更是像被一手緊緊揪住,使勁地擰著,痛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
走到鞦韆上,手指慢慢撫過上面的鈴鐺,心中默唸,“子言,你真的不在了嗎?”
淚再忍不住,落了下來,轉身在鞦韆上坐下,輕哼著子言常彈的曲子,心中空落落的,再尋不到邊際,不知以後該何去何從,又該做些什麼。
她一遍一遍地哼著,哼到後來,已不成調,就依著鞦韆繩索,呆呆地坐著。
賣茶的老婦人帶著孫女出來,看見她,好心地上來問道:“姑娘,您家裡是有什麼事嗎?”
無憂搖了搖頭:“老人家,你說錯了一件事,這鞦韆沒有十年,只有八年多。”
老婦人笑道:“我來這兒的時候,這鞦韆就有了,所以也只是聽人怎麼說,就是怎麼樣,人老了,耳朵不好使,記性也不好,聽錯了,也是有的。”
無憂笑了笑,那笑剛在嘴角牽開,就又消失。
老婦人瞅著她,擔心地問道:“姑娘,您沒事吧?”
“沒事,你賣茶吧,我坐會兒就走。”
“那您要茶嗎?”
無憂掏了個金珠出來:“茶不用了,你今天的茶,我全買了,你回去休息吧。”
老婦人不敢接:“我這擺一天,也就能賣個十幾文錢,這金珠,我不能要。”
無憂塞到她手中:“拿去吧,以後這鞦韆有塵了,你就撣撣;如果髒了,就抹抹,也就對得起這個金珠了,不過這事,你不能跟別人說。”
這鞦韆上三月一換,本來就稀奇,現在有人給金珠,叫她撣灰,不過是奇上加奇。
老婦人活了這把年紀,知道越是奇怪的事,越不能多問,默默地接了金珠,將還沒擺開的攤子又收了起來,領著孫女回去了。
無憂也不看老婦人怎麼離開的,頭靠了一側的鈴鐺,聽著‘叮噹’脆響,閉上了眼,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兒時,子言就站在鞦韆旁邊,微笑著看著她,鈴鐺脆響中傳來他的聲音:“人之初,性本善……別光顧著玩,好好跟著念……”
唇角不由地勾出一抹淺笑,“子不學,非所宜,幼不學,老何為……”眼角慢慢有淚溢位。
也不知過了多久,睏意上來,他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就著鞦韆上,慢慢睡了過去。
不凡順著小道漫步而行,府中的歌舞樂聲,絲毫過不了他的心,不知不覺中便出了西門,蹙了蹙眉,迴轉身,準備回走,隱隱聽見府中傳出來的歌樂聲,便又停了下來。
望著府中的方向,神色間有些淡淡的。
過了會兒,竟笑了笑,然眼中卻是一片澀然苦意。
慢慢垂下眼瞼,不再進府,仍轉身慢慢前走。
無知無覺地順著石子路轉過樹蔭,望見前方鞦韆上熟睡的無憂,黑眸閃過詫異。
今天無憂和峻珩見面,得知道峻珩離開,他也沒去過問無憂去了哪裡,沒想到她竟會出現在這裡。
她黑黑的長髮仍如早晨所見那般隨意一束,也不上妝,當真不為和峻珩的正式見面做絲毫打扮。
早上的那身溼衫倒是換下,身上裹著的層層疊疊的錦衣華服,與那簡陋的鞦韆,晃眼看像是格格不入,再看下去,又覺得好像極為融洽。
這西門並非正經郡主府的西側大門,不過是一個偏道小門,門外是為郡主府供新鮮果蔬的菜地,所以從西門進出的基本上只有送果蔬的菜農和不時前往抽查種植情況的管事人。
至於無憂,自然從來不從這裡進出,上次她追著風箏從西門出來,應該是無心之為,他並沒往心裡去,留意的反而是她手中的風箏。
正文 064 不許打臉
那鞦韆在郡主府建起之前便已經存在,這許多年來,無憂(個人覺得這裡應該打的是‘不凡’)也從來沒有關注過這架鞦韆,這時出現在這裡,就實在讓他匪夷所思。約束於她,不讓她做出過於出格的事,就算報答王妃的恩情,彼此互不相欠。
良久,見她纖弱的身子動了動,忙斂了心神,閃身樹後。
無憂感到有風吹過,微微的冷,抬起仍有些澀漲的眼,望著天邊雲層後只剩下一抹赤紅,才知道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