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也不回地帶著人手離去了。
皇宮門前已經等候了許位獲封的將軍,五萬大軍延後,待由皇上親自把酒送行。
遺玉忍了好幾日都沒掉一滴淚,見漸行漸遠的背影,禁不住紅了眼眶,春風一吹,便想要落下淚來。
“主子,殿下已經走遠了,奴婢扶您回去吧?”平彤擔心地看著遺玉問道,寧願她回房後好好哭一場,也好過在人前辛苦的隱忍。
“走吧,回去收拾下東西,下午我去向貴妃請辭,過兩日咱們便離京往揚州。”
“是。”
韋貴妃並沒有為難遺玉,聽說她要走,只叮囑了路上小心,賞賜了一些東西下來,便叫遺玉回東宮去準備了。
別指望宮裡能有什麼秘密,一夜之間,幾乎是整個後宮的女人都聽說了太子妃要到揚州去探親的事,第二天,東宮便迎來了一群送禮送別的妃嬪公主,遺玉心繫著李泰,疲於應對她們,就只草草將人打發了,有些甚至見都沒見。
程小鳳、高陽和墨瑩文社的夫人小姐們,早在半個月前就知道了遺玉要走的訊息,她們在正月底事先就已聚過,遺玉將萬事安排妥當,特交待了她們當天不必來送行。
於是二月十一這天上午,遺玉誰也沒打招呼,悄無聲息地帶著兩支護衛出了皇宮,從延興門離開長安,欲前往鄭州換成水路乘船南下,好儘快攆上盧氏他們的腳步。
黃昏時分,馬車行走在相對平坦的官路上,左右各有一支衛隊騎馬陪護,是叫一路隱藏在道旁林間草叢中的劫道者們不敢妄動。
孫雷早在三年前便從都督府典軍升做了翊衛郎將,這次被李泰留下,未曾帶到軍中,而是負責保護遺玉安全。
“主子,孫大人派人去探路,說是前頭有座小鎮,還要小半個時辰才能走到,您先吃些水果,等下榻後奴婢再為您張羅晚膳。”
遺玉懶洋洋地靠在軟墊上,卷著一本書看,對平彤拿竹籤叉送來的水果,沒什麼精神地擺了擺手。
“我不餓,你們餓了就先吃點心,不必管我。”
平彤和平卉相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眼裡看出擔憂,午膳時候,遺玉就只是勉強塞了幾口,她們想著法哄她多吃點東西,卻也不見成效。
傍晚時候,天剛黑下來,一行也到了落腳的小鎮上,孫雷將一切都打點好,遺玉下了車,就直接住進了一間客棧中,大概是幾年前在客棧樓下吃飯的時候遭遇了宋心慈的緣故,遺玉並未有在樓下用餐的心情,而是直接上樓,讓人將晚飯送到客房來解決。
坐了一天的車,身體疲乏,吃完飯,洗洗過後,遺玉躺在床上,看了一會兒書就睡過去了,平彤平卉知道李泰走這幾日遺玉淺眠,不敢弄出聲響,就在外間打了地鋪,以便侍候她起夜。
半夜裡,蠟燭燃盡,遺玉口渴醒來,睜開眼,就察覺到床頭坐著一道黑影,屋裡太暗,她隱約辨出是個男子的身形,驚得她一下子就從夢中清醒過來,想到自己此時衣衫單薄,頸後唰地冒出冷汗,一瞬間腦中躥過十多種應對的方法,還來不及實行一樣,那人便俯下了身,手掌不輕不重地捂在了她的嘴上,止住了她發聲,微涼的額頭輕輕抵上她的。
“噓,別出聲。”
第三六三章 矮胖挫
傍晚,連夜行走了幾日的大軍在晉陽城南五里處紮營。
天色暗下,軍營大帳中,眾將照例聚在一起商討攻打高句麗的策略。
“張將軍上個月剛剛抵達了東萊,等我們到了定州,不出所料,他應是已攻下那卑沙城,那時我軍即刻從後方支援,先擊頁赫城,再克遼東,聲東擊西,不怕那些虜夷不上當”
“我以為這樣不妥,要打頁赫,首先要渡海向東,我軍本不擅長水仗,還要在此分散兵力,自削其足,倘若對方果真支援,那我前去探敵的將士不是很可能會白白送死嗎”
“這怎麼能是白白送死呢,有舍有得,你懂不懂得兵法”
“哼,只知紙上談兵,懂得兵法又有何用。”
“你說什麼”
“唉、唉,趙將軍,宋將軍,兩位莫要意氣用事,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啊”
李泰坐在帥位之上,聽著下方爭吵不休,似是無動於衷,直到有兩位脾氣暴躁的將軍差點離席幹起真架來,他才慢悠悠抬起手,拿了案上鎮尺,摔到兩人腳下,“咣”地一聲悶響,靜了一屋亂糟糟的人聲。
“連日趕路,諸位是該休整一番,今日就說到這裡,剩下的明日再議。”
李泰發了話,外披輕鎧的修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