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韓厲聽到遺玉這麼編排他,是不知會哭會笑,憑他的身家,就是在長安城買下一整座坊市來也足夠了,怎會需要捐官做,享那芝麻大點的福利。
楊妃是不知自己講了笑話,又和遺玉閒扯了幾句,套了些話出來,便將目光轉移到殿外表演雜藝的技人身上。
酒後正酣,連連暢飲之下,有許人離席到殿後更衣,並未引起甚麼注意,是以得在這宮廷之內,做出些苟且的勾當,也未嘗不敢。
一陣略顯急躁的低喘之後,昏暗的憩室內又歸於平靜,榻上相疊的人影並未急著分開,耳鬢廝磨了片刻,李恪才從榻上起身,草草套上長褲,在背後女子的膩聲催促下,將窗下的香爐引燃,藉以燻散空氣裡暴露出的氣味。
點好了香,李恪又回到榻上,那柔若無骨的女子立刻依纏上來,偎在他胸口,叫他低笑了兩聲,說不出的得意。
“我答應你的事都做到了,你打算如何獎賞我,嗯?”
“呵呵,剛才賞你的還不夠多嗎?”
“哼,我為讓爹同太子翻臉,不知下了多大工夫,你一句話就想把人打發了,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女人不依地推了推他的胸膛,坐起身就要穿衣,李恪連忙勾著她的腰,從背後一把將她抱住。
“卿卿莫要生氣,將來我坐擁太極宮那一日,這後位必屬於你。”
“將來,”女子停下了穿衣的動作,悵然道,“將來還要等多久?”
“就快了,李泰這一次帶兵出征,我必叫他有去無回,父皇老了,到那時群臣擁立我,只怕那把龍椅我不想做都不成。”
“你當真有這麼大的把握?”
“這還要多謝十一叔幫我做的好事,他當初在高句麗經營的勢力由我接手,此番必得大用。”
“唉,那原本是他為自己留的一條後路,哪知終是落得個客死他鄉的下場。”
“你這樣感嘆,可是心中還記掛他?”
“夫妻一場,你當我真是那薄情之人嗎,若非是被你甜言蜜語哄了去,生了不該有的情意,我又何苦與你偷偷摸摸做這等傷風敗俗之事。。。”
見美人垂淚,李恪不無憐惜地出聲安慰:
“是我不好,不該在你面前提起他,別哭了,我知道你心中委屈,但這只是權宜之計,你放心,我李恪絕不是個負心之人,等我坐擁了這江山,頭一件事便是讓你做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
長夜漫漫,一度*宵可盡歡?
男人的誓言就像是最甜蜜的毒藥,女人的目光的在黑暗中閃爍,究竟是信賴還是嘲諷?
正月過罷,盧俊率先啟程前往定州,在他離開後的第三天,盧氏也要帶著晉璐安母子動身下揚州去探親。
遺玉原本是要與小雨點同行,但她私心裡想和李泰多待上幾日,便瞞著宮裡,先將女兒悄悄託付給了盧氏,叫他們先走,而她則留在長安,等待李泰啟程,再去追趕盧氏他們。
離別的日子總是來的很快,儘管遺玉抓緊了這幾天光陰,時時伴隨在李泰左右,難得顯露了痴纏的一面,夜裡也是百般地乖巧順從,但該來的總是要來。
二月初八這天早晨,兩人早早就醒了,遺玉親手為李泰更衣梳頭,為他端茶佈菜,為他披上甲冑,掛上佩劍,迷戀著鏡中他器宇軒昂的模樣,依依不捨地將他送到東宮門外。
不是第一次送李泰上戰場,可遺玉還是不習慣這樣的離別。
宮門前等候了一支親衛軍,身後是一群送行的宮女太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遺玉不想放肆,可還是忍不住任性,主動去拉了李泰的手,一邊低聲絮語地囑咐他,一邊想要藉此多扣留他片刻。
“給你準備的藥,切記要隨身帶著,不要在洗沐過後怕麻煩就落在一旁,若是不甚丟掉了,阿生那裡還有備用的。”
泰就站在那裡面無表情地聽著她講,不覺得麻煩,卻也不似她這般難捨難分。
“到了定州,不要急著用兵,就照事先商量好的,先派人去仔細勘察地形,用規尺做出圖來,多一分把握,就是多一分勝算,若久攻不下,切莫逞強,不妨靜下心來,思其對策。”
“你若有空,就讓銀霄送信到揚州與我,若是沒空也不礙,你要注意身體,切勿過度操勞,我也會把自己看管好,等你得勝的訊息傳來,你,你這就去吧。”
再不捨也留不住他,遺玉狠狠心,鬆開了他的手,眷戀的目光卻同他交纏不願分開。
“我走了。”李泰抬手在她肩上一搭,握了一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