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如何對答才好,難道說“聖母所言極是”?那豈不是預設了要讓著老前輩,不與老頭子一般計較的意思麼?這不是把大學士的臉面往死裡打嗎?
李大人偷眼瞧了瞧位於群臣前列的大學士們,別人因為角度看不清,但彭閣老的臉色顯然已經陰了下來。
對彭閣老而言,李佑就是心頭的傷疤,太后這言辭無異於揭傷疤。又是當著幾十人的面,這實在難堪,幾乎就下不了臺。估計徐首輔的心思也差不多。
太后沒有讓李佑在丹陛下為難太久,又諭示道:“李佑暫且回位,廷推開始罷。”
李佑迅速回到待選人位置,卻見吏部尚書趙天官出列,準備主持廷推了。正當此時,他身邊忽然又閃出兩人,雙雙在丹陛下對慈聖皇太后叩首。
一人道:“微臣焦士美才力不及,甘願退出本次選官!”
另一人道:“微臣申鶴齡德行淺薄,自思無任此事之能,願就此讓賢!”
登時殿內譁然,李佑也吃驚不已,沒想到才剛開始,就有兩人主動退出。
這兩人他雖然不認識,但他也是從左郎中那裡索要過待選名單的,聽名字知道這個焦士美應該是開封府知府,而另一個申鶴齡應該是刑部員外郎。
而關鍵在於,五個候選人中,焦申兩人與他李佑一起,都是文官經由銓選程式推出來的!而另外兩個是太后暗中退出來打擂臺的。
焦申兩人臨陣退出後,那麼文官推出的候選人就只剩他李佑一個獨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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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五十九章 各懷鬼胎(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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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目送焦士美、申鶴齡二人退出武英殿,以最快速度盤算起目前這狀況。
兩人臨陣脫逃,是因為頂不住太后的威逼利誘?還是承受不住成為焦點的巨大壓力而畏縮?不管由於那種原因,現在的事實是,剩下另兩位的背景都與勳戚有關。
他還沒有自戀到以為是誰主動替他掃除對手,想到歸德長公主屢屢警告他說,聖母必然有後手,李佑似有所悟。兩個朝臣屬意人選的主動退出,八成是慈聖皇太后在背地裡暗暗搞鬼的結果,如今倒是一下子打了群臣一個措手不及。
李大人還記起,歸德長公主昨日曾反覆問他道,肯不肯辭去?這很有可能是替錢太后發問的。在別人那裡,錢太后肯定也下了功夫,而且下的功夫絕對更大。
秉政皇太后如果與朝臣全體為敵,仍是力有不逮,但想專心而有針對性的對付某個臣子,威力還是很大的,可用手段也很多。
焦士美與申鶴齡二人如此不顧一切的跑路,很可能就是收到了錢太后的重點照顧,所以不堪承受。
前三次推選結果留中不發,表面上是太后賣了歸德長公主的面子給他李佑機會,莫非真實緣故就是為了等到今天?
李大人又掃視了一眼身邊兩個還在的待選官員,他們皆是藏不住的面有喜色。
將此二人底細的回憶一遍。一個是黃鑑,安國公女婿,進士出身,現任光祿寺少卿,曾任山東臨清州知州;另一個是曾淳,誠國公族人,舉人出身,現任湖廣武昌府同知。
看來太后她老人家確實很認真了,才從勳戚陣營中扒拉出這兩個履歷基本符合要求,並讓朝臣無話可說的人選。
方才錢太后故意當眾挑撥他李佑與徐、彭等人的矛盾,舊事重提以狠狠刺激他們的傷疤,果然不是無緣無故的。
如此一來,再要幾位與李佑有嫌隙的大學士鼓起唾面自乾的勇氣,在剛剛被大掃面子的情況下就違心推舉李佑,只怕很難。
想明白了眼下局面,李大人不禁感慨萬分,現在錢太后所做的,才更像是一個帝王角色,展示出了依託於皇權延伸出來的控制力。她老人家在秉政的最後時刻終於覺悟,不像從前那般“好欺負”了。
可以毫不謙虛的說,在促進太后覺醒這點上,他李佑是有大“功”的。
李佑左思右想的同時,滿殿大臣無不對事起突然而感到意外,一時間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最糾結的當屬徐閣老與彭閣老,太后一招釜底抽薪將他們逼到了進退兩難的處境,兩人久久皺眉不語。很多人亦將目光投向他們,揣摩著他們的選擇。
次輔許道宏面無表情彷彿事不關己,但也別有心思。他敏銳的感覺到,太后的想法不僅僅是利用李佑與大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