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原本有沒有鷹符一說,經過王心玉的這番折騰,母親大人怎麼也會把這鳳符的實權給分散了開,就算原先沒有鷹符,她也會給弄出個馬符、龍符什麼出來。如今,她給了我這個名存實亡的風影令符,不過是讓我擔了名頭在那裡給不知情的人看的,其中有江湖門派、朝廷高官、更有如今的皇帝陛下,所以接了這符,沒有實權、只有危險。
唉,做人一定要這麼辛苦地算計麼,即便是親生女兒也要如此對待麼?我知她心裡是喜愛這個女兒的,否則也不會放任了她將近十年的單純生活,可是這種喜愛在權利的爭鬥下顯得如此無力和蒼白,或許、她的確是有充分的理由的——對她來說沒有了權勢就等於沒有了安全,沒有了安全還談何感情、親情?
屈尊
我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話,依舊是那好寶寶的模樣將鳳符放入了懷裡,倒不是因為認同了她的想法和作法,只是覺得這番談話讓我很是疲累,不願意在這裡再待下去,再說了即便現在能不接、如今外面也無人會信,所以我就算想推脫也得有能推脫的資本,否則也是白費力氣和口舌,更苦了自己。
母親大人面上立刻顯露出欣慰,拉過我的手柔和地說:“到底是王家的女兒,果然有膽色。”我只覺身上陣陣泛冷,忙行著禮口裡連說“母親過獎了”。
“哈哈!過幾個時辰還要早起,然兒且去睡吧,面聖之事不必太擔心,到時只需小心應對就是,而且明日皇上也留不了你太久。”說罷,她擊掌兩聲,門外迅速有人答應著。
“請風護法過來。”她朗朗地說著,門外那人也不多話只一聲“是”便離開了。
“然兒,風護法乃風部主管,他武藝高強也很忠心,由他保護然兒母親放心。”
我轉轉眼珠,“哦”了一聲,見母親大人似乎對我如此簡單地回答有些不滿,忙又加了一句,“母親信得過之人,定是不俗,女兒自也放心。”
她的臉色頓時又爽朗起來,我心裡卻犯著嘀咕:又多一個,那麼多的人圍在我身邊,都不知道他們平時是怎麼藏的,也不知他們在那裡會不會暗中較量、爭吵……對了,這人可別又是母親大人給我派長隨這樣的……念頭一轉到這裡,額上立刻冒出了幾顆冷汗,嘴動了動剛想說話,門外傳來一人的跪地之聲,“大人。”
短短兩個字低沉而沙啞,讓人一時辨不出他的年歲,只是並不好聽的聲音裡卻又帶著些韻味,這份韻味讓我心裡湧起了不安。
隨著母親大人的一句“進來吧”,一個頎長的人影出現在我面前,絳黑色的軟皮靴子、樸實的白麻布長衫、領口圍著同色系三角方巾、頭髮則隨意地紮了一下散在肩上……我呆呆地盯著他臉上鑲嵌著鳳鳥的面具,這呆板的面具遮蓋了他全部的臉甚至連他的眼睛也被掩在了濃濃的陰影裡。
“風,小姐以後的安全就交給你了。”母親大人的話在耳邊響起,我定了定神、側身向她行禮:“母親大人,那然兒先退下了。母親大人也早些安歇。”說完再不停留、轉身踏出房門。
冰涼涼的夜、月光迷朦,我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卻是晃悠到了已無人住的王心玉的竹園前,那個被母親稱為風的人一直跟隨在我身後三步遠的地方。
“你打算就這樣一直跟在我身邊?”我停下腳步輕輕地問著,有些虛弱的聲音在竹林裡飄搖。
“是,這是屬下的職責所在。”回答地斬釘截鐵。
我聽見自己的冷“哼”,隨後、人已躍了出去,一手緊抓著他胸口的衣服。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答應她?!你難道不知道她是在利用你麼?!你何必如此不善待自己!”我憤怒地盯著他,松著的那隻手探過去想要卸下那張讓我看著極其厭惡的面具。
指尖才觸到那冰涼的金屬,就被他轉臉避開,我的手也被他用手臂擋住。我頓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手腕一翻、牢牢地反握住他的手、用力將他拉到自己眼前,他並不反抗、依舊沉默著,我知道在這面具後他的眼睛正注視著我,但是、那眼神一定已沒有了太多的情緒,因為我從中感覺不到溫度。
我再次伸手去抓他的面具,他又一次避過,頓時全身的血似一下子湧到了我的頭上,做什麼呀!一個是這樣另一個也是這樣,一不高興都給自己弄個面具戴著,還不讓人拿下來。哪天我也弄多幾個輪流戴給你們看,真是受夠了!腦子在想,身體也沒閒著,我立刻撲了過去雙手不停地變換著方向——我就是反感戴著面具、我就是固執地要拿下面具,那樣美好的臉不應該隱藏在面具之後,而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