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嘴角微動,慢慢地將眼中的水氣逼下,一字一字道:“福晉仁慈。”
眾人散去後,那拉氏揉了揉眉頭,心下的憂患並未退去,反倒愈發強烈。
藥包的事情另有蹊蹺,莫非是耿氏?但耿氏有這個心計?又或者是烏雅氏與耿氏合謀想要趕走王嬤嬤?但現在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
今日之事雖然得到了大家的“口服”,但那只是因著她嫡福晉的位置,心裡未必不明白,爺那裡也不好交待。想起胤禛,心下一抖。面兒上雖然圓過去了,可事實爺又豈能猜不到?
今日這般處理不過是硬生生地蓋了個遮羞布罷了。
心事忡忡地嘆了口氣,到底還是惹了一身灰,還得看跟爺怎麼交待。
這些年因她管著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胤禛對她好容易改善了些,如今,處境怕是又尷尬了。
清嵐與耿氏出了正房,年氏正在前面慢慢地走著。
兩人走得再慢,就這一條道,不多時也趕上。
“姐姐。”耿氏請安行禮。
年氏眼中隱有怒氣,對耿氏嗤笑道:“妹妹真是好肚量,自己的兒子受了那般罪,還能嘴裡說著無事!你這樣的軟弱,如何能保護的了自己的孩子?”
耿氏忍住想要湧出的淚水,低低道:“奴婢又能如何,她是福晉啊!”
年氏心下猛然一震,若有所悟。
今日即便真的牽扯到那拉氏,又能如何?還會讓胤禛休妻不成?別說五阿哥現在好好的,便是真的去了,胤禛將此事遮掩還來不及,怎麼還會宣揚出去而為此休妻?頂多是冷落一陣,她是嫡福晉,本就不受寵,哪怕去了這個,再來個新的,又能好到哪裡去?
年氏低笑起來,覺得自己今日真是白忙活了,不,也不算是白忙,倒是為人作嫁還差不多!
那拉氏本來栽贓的是烏雅氏啊!
轉向清嵐,似笑非笑:“烏雅姐姐今日得好好感謝妹妹才行。”
清嵐回望過去,淺然一笑,緩緩道:“妹妹說得不錯,確實得感謝妹妹,雖然妹妹本來想抓的人是我,但結果如此,我也不會否認。”
年氏又氣又嘆又不甘心,半晌,道:“姐姐真是好運氣!”
清嵐不置可否,這世上哪兒有平白撿來的運氣,不過都是為自己的失敗找的藉口罷了。
年氏又挑眉:“福晉想要嫁禍姐姐,姐姐難道就像耿妹妹一樣沒有任何反應嗎?依姐姐的能力,還有兩個阿哥做倚仗,還怕福晉不成?”
若是真沒有反應,年氏又如何能順藤摸瓜給那拉氏抹一鼻子灰?倒黴的早就是她了。
年氏這點激將和挑撥清嵐還真不放在眼裡。
“她是福晉!”這話與耿氏說得一樣,卻沒有耿氏的無奈與心酸,只是心平氣靜地說出這個事實。清嵐能接受這裡的社會規則,也別說這裡,就是上一世的情況,一山還有一山高呢!
在這裡,胤禛在府裡是爺,出了門還有康熙和太子在頭上。
康熙是帝王,尚且還要顧忌御史的言論和想做明君的願望,活得也不見得自在。
她不管處在哪個位置,上面必然有人壓著,她沒必要都一一挑釁,也沒必要因此讓自己心裡不舒服。
“我沒有怕她,也阻止不了她對我的惡意或是善意,我們這樣,總是要經歷這些。”清嵐又不是聖人,控制不了人心。
不見得人只能聽好話,碰上好人,卻受不了一點挫折和磨難。
“我也儘量不會讓她傷害我和兩個孩子。”這一句清嵐雖然說得有分寸,語氣卻分外篤定。
聽到耿氏耳中,微微一震,心下湧起一股羨慕。
年氏怔了一下,有些不信,卻笑得勉強。
作者有話要說:寫那拉氏的時候我想的是我們院的一個教授啊,
搶了手下的專案之後再把人給收拾滾蛋了,還能一臉義正詞嚴地說,我就是讓他輸得心服口服!
☆、讓 權
裝病這一招,不獨嬌滴滴的年氏會,那拉氏也會。
但那拉氏裝得不像年氏那般明顯,而是確有其事。不過是一些陳年舊疾,稍微觸發一下,太醫的看診都一一記錄在案。
王嬤嬤的事情之後,胤禛與那拉氏之間的溫度又降了幾分,這個月的初一十五也是在書房裡度過,嫡福晉的處境一時變得艱難。
聽說那拉氏病倒,胤禛第一個反應便是不信,時間太湊巧了。
後又想到那拉氏從未裝過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