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真的病了,問了太醫之後,想了想過去看她。
那拉氏臉色憔悴,見到胤禛和來看望她的後院眾人,微微掙扎著坐起,臉上露出一個欣喜的笑顏,笑容蒼白,眼裡隱有淚光:“爺能來看望妾身,妾身很高興,咳咳……”沒說兩句,連連咳嗽起來。“讓爺和各位妹妹見笑了。”
胤禛沉默了一下,聲音放緩了些:“好端端地怎麼會病了?”
“這都是生弘暉落下的老毛病了,這些年一直壓著,誰知這些日子就發作了。”那拉氏用絲帕擦了擦嘴角,臉上微微露出赧意。
胤禛聽到弘暉,默然了半晌,明知道那拉氏是故意提起他,心下卻無法不和軟起來,又見那拉氏說得艱難,想是這些日子也不好過:“你也不要多想,先把身子養好了要緊。”
那拉氏淡淡微笑,卻話鋒一轉,欠身恭順道:“妾身還想求爺一個恩典。”
“你說吧。”胤禛瞟了那拉氏一眼。
那拉氏笑了笑,不疾不徐道:“妾身的身子,這些日子確實感到力不從心,所以想著,要不要……咳……”帕子捂著嘴偏頭咳了一下,復又抬首道:“將府裡的事情分給烏雅妹妹和年妹妹一些。”
胤禛一頓,意味不明地望著那拉氏,沒想到一向將手中大權把持得緊緊的那拉氏竟然捨得將權力分散出去。一時之間,想不出她這麼做的緣由。
莫不是真的退讓了?
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胤禛不信,那拉氏又怎麼可能就此變得賢良?
胤禛轉動著手腕上的佛珠,並未直接答話,只拿一雙幽深漆黑的眸子望著她。
那拉氏也不心虛氣餒,神色一片坦然。
年氏陡然坐直了身子,雙眸微亮。
清嵐微微凝眉,沒有平白得來的好處,暗下思忖那拉氏這般做的目的。
與胤禛想得一樣,真心悔改是不可能的,但那拉氏這些日子頗受胤禛冷落,嫡福晉之位尷尬,舉步維艱,這般以退為進,另謀他路,倒也不失為一種好的方法。
退讓了,胤禛就不便再追究先前的錯誤。她都能將手中的權力分出去了,還能怎麼樣?這樣一來,反倒讓人不好再拿捏著先前的事情再三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