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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得痛心疾首,義正詞嚴,目光咄咄,直逼王嬤嬤。

耿氏默默地轉過頭,指甲掐進了肉裡。

年氏沒料到宋嬤嬤突然如此說,微微一怔,繼而冷哼一聲,面露不屑。

清嵐倒覺得這麼說很正常。如今那拉氏被年氏弄得灰頭土臉,只得丟卒保車,面子沒了,保住裡子也是好的。宋嬤嬤是她的心腹,又豈能輕易被人扳倒?

王嬤嬤張口結舌,望著宋嬤嬤,半晌,眼裡劃過一絲瞭然,頭砰然磕在地上:“奴才糊塗,都是奴才一人所為,與別人無關!”

“你不過是一個奴才,好端端地害五阿哥做什麼?”年氏毫不懈怠,似是漫不經心道。

那拉氏心下大怒,再好的脾氣此刻也被年氏再三的挑釁所激起,目似寒星投向她:“年妹妹這般尋根究底,不知道的還以為年妹妹與此事大有關係呢!”又想起什麼,恍然:“說起來這兩人還是妹妹抓住的,難怪妹妹如此上心。妹妹是熱心腸,但爺不是也說過,妹妹身子不好,就得好生多修養,怎的半夜裡抓起人來?還有……”那拉氏話鋒一轉,變得嚴厲:“府裡晚上除了巡視的侍衛,各院嚴謹隨意出入,妹妹怎的就無視這個規定?”

“這……”年氏滿腔的鬥志昂揚如同被一盆冷水澆下,一口氣堵在心裡,不上不下,憋得難受。

那拉氏望著她,分毫不讓,似在等著她回答。

年氏微偏過頭,咬了咬嘴唇:“奴婢是看這個王嬤嬤行為鬼祟,怕出什麼事……”又振奮起來:“果然就發現了她們兩個人。”

“原來年妹妹是迫不及待地想替本福晉分憂了。”那拉氏說得玩味,又輕笑,對著宋嬤嬤:“既然有人見不得你好過,非想將你拉下馬,你還不如按著她的意思招了,順帶再把本福晉也算進來,一應齊了,免得再有人費功夫!”

那拉氏咬重了“她的意思”幾個字。

清嵐暗讚一聲,那拉氏先是指出了年氏的錯處,打消她的氣焰,又以退為進,亮堂堂地將年氏的企圖說出來,這樣一來,年氏還怎麼再說下去?誰還會再逼著宋嬤嬤?還順便堵了眾人的嘴,讓大家不好再追究下去,再逼宋嬤嬤,就是在逼迫福晉。而且矛頭一轉,就變成了年氏別有用心。

年氏覺得很不對頭,這事顯而易見就是那拉氏搞的鬼,自己現下卻怎的被動起來?柳眉緊蹙,不由含了些委屈與羞怒:“奴婢怎麼會有這個意思?不過是覺得奇怪,多問一句罷了。”

那拉氏看著年氏,恢復了臉上本有的溫潤。

“既然這樣,你這奴才就給年妹妹解惑吧。”

王嬤嬤心知自身難保,倒不如全然攬下,還能換得家人的平安,眼一閉,搜腸刮肚地找著藉口:“奴才的兒子受了風寒,奴才卻不能回家探望,說是怕傳染給五阿哥,因而心裡怨恨,見不得別人的兒子好。”

年氏情知是個藉口,卻也不能再說什麼,心裡噎得慌,同時又急又怒,五內俱焚。

那拉氏還問了一句:“年妹妹還有什麼要問的?”

“奴婢無話!”年氏硬邦邦地回道,眼圈泛紅。

那拉氏環視四周,望到清嵐。

清嵐情知那拉氏是在逼眾人表態,保住了裡子,現在又要面子了。

清嵐淡然一笑,輕啟朱唇:“奴婢也沒有什麼要說的,只是平白有些感慨。”

“哦?”那拉氏眼中精光一閃,微笑:“妹妹有何感慨?”

“奴婢覺得,交友一定要慎重,有些朋友可以為人兩肋插刀,有些朋友卻會連累到別人。”

“妹妹說的是,”那拉氏望著清嵐,半晌,撤回眼神,對地下的兩人道:“既然烏雅妹妹提到你交友不慎,識人不明,夜間又隨意走動,宋嬤嬤加打二十大板,王嬤嬤打四十大板,趕出府去。妹妹覺得如何?”

清嵐不置可否:“但憑福晉做主。”

那拉氏又轉向耿氏。

耿氏的拳頭在衣袖下握得緊緊的,微微顫抖,低下頭,不敢將眸中的情緒洩漏出去,低聲緩緩道:“奴婢……沒有任何意見。”

鈕祜祿氏微笑道:“福晉處事很公正,奴婢心服口服。”

那拉氏目光一頓,微一點頭。

宋氏和武氏也連忙表態。

“至於年妹妹指使下人夜間亂走,但又因抓到兩人私相授受,功過相抵,就此抵消。年妹妹覺得可好?”那拉氏也不想將人逼得太緊,畢竟今日之事大家心知肚明,她面兒上雖然一派雍容氣勢,虛張聲勢地遮掩過去,心裡卻心虛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