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吧”
虞東來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如果一年之內他不能讓陛下再想起他,那就只能怪他自己沒有本事。帝都太大了……死個把小人物又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卑職明白了。”
鷹鷲應了一聲冷笑道:“我盡力讓自己忍一忍。”
“卓布衣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女人。他歷來不是一個為女色所動的人,所以這個女人必然有什麼出眾的地方。你也派人盯著些,如果過幾天這個女人身上多了一件飛魚袍……那就更不能動那個邊軍小卒,情衙那群野狗……撕咬起來根本就不管不顧。哪怕你只是動了他們嘴裡的一根骨頭,他們也會撲上來咬的你體無完膚。”
“喏”
鷹鷲點了點頭然後問道:“不過這就這樣便宜了那小子,是不是有些太抬舉他了?讓他死不了,吃些苦頭沒什麼吧?”
虞東來表情微微一窒,然後搖了搖頭說道:“別去想那些沒意義的事,你弟弟死在了樊固我知道你心裡有恨意。但只要那個方解能考進演武院,誰也動不了他。別說你,就是我也動不了。周半川只要還在演武院一天,就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把手伸進演武院的大門裡面。”
鷹鷲嘿嘿笑了笑:“若是他考不進演武院呢?”
“最起碼……”
虞東來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得讓陛下忘了他,或者……對他死心。現在這個時候,任何一件細微的事都有可能讓陛下龍顏大怒。所以你還是忍忍吧,就算他考進演武院又如何?大不了三年之後分派出去在某處邊城從軍,你想殺他,最多忍三年。”
鷹鷲沒說話,但心裡卻並不在意虞東來的話。
殺弟之仇,三年……太久了。
……
……
方解蹲在路邊一棵大樹的橫枝上看著帝都的方向怔怔出神,遠處那座大城的輪廓太壯觀了些,以至於徹底顛覆了方解心中關於古城的概念。本來他一直以為,長安城再大也大不過前世時候的帝都。
現在他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離著長安城至少還有十幾里路,但這樣遠的距離看過去,依然看不到長安城城牆的盡頭,長安城之大由此可見一斑。不說別的,那麼長那麼高那麼大的一圈城牆建造起來,就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只怕也就只有這個世界上的大隋,才有如此雄厚的國力。
“大犬”
蹲在樹杈上的方解嘴裡叼著一個花了二十五個銅錢在一個貨郎手裡買來的菸袋,抽的卻是價值一兩銀子一斤的上等菸絲。雖然是到了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抽菸,但他還是能極熟練的吐出一串菸圈。
他問大犬:“你說,小腰姐進了帝都會不會把整個情衙的人迷的顛三倒四?會不會有什麼出身高貴而且瀟灑帥氣的年輕公子一眼看上她就沒皮沒臉的貼上去?小腰姐會不會……找到中意的人?”
“不會”
蹲在樹下的大犬嘴裡也叼著個菸袋,但卻沒有塞上菸絲。他或許只是覺著,方解嘴裡叼著菸袋的樣子有些帥。
“如果真有那種人,小腰只會打的他滿地找牙。”
大犬認真的回答道。
方解嗯了一聲,小聲嘀咕了一句:“那我就放心了……”
極小人。
第六十七章 一指
第六十七章一指
在帝都長安十幾裡外的小鎮子裡,方解和大犬每日閒來無事就是在路邊樹杈上蹲著。看看遠處巍峨的帝都城,說些沒邊際胡亂扯皮的笑話。他們蹲在樹上看風景,而每每這個時候沉傾扇都把他們兩個當風景看。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指著大犬和方解問沉傾扇:“姨,那兩個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蹲在樹杈上面去?”
沉傾扇輕輕捏了捏那小丫頭的嬌嫩臉蛋認真的告訴她:“那是兩個鳥人。”
小丫頭顯然不知道什麼是鳥人,所以她問翅膀在哪裡藏著。沉傾扇笑著說那倆都是不需要翅膀也能飛的鳥人,很厲害。小丫頭問姨你會飛嗎,沉傾扇想了想說能,然後一閃而逝消失無蹤。
小丫頭嚇了一跳,啊的叫了一聲掉頭就跑。
方解看著從一棵大樹後面悄悄露出頭,看著那小丫頭落荒而逃的背影抿嘴微笑的沉傾扇。他忽然覺著,這個女人自己一點都沒有看透。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他以為自己清楚沉傾扇的性格,三年半之後他以為沉傾扇沒有一點改變。但是現在,他恍惚中覺得自己看到的沉傾扇都不是真實的沉傾扇。
也或許,都是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