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後。
南京。
“此風斷不可長!”
戶部尚書陳子龍堅定地說道。
那些閣臣們紛紛點頭。
廣州之變的訊息在當天就送到香港,因為此時仍舊在向北的沿岸流控制下,三桅飛剪縱帆通訊艦第三天就把南洋水師的報告送到廈門。然後接力傳遞的通訊塔,用不到兩天時間傳到南京,這份報告立刻引發內閣的大討論。很顯然內閣這些傢伙在這個問題上都是站在鄉賢們一邊的,儘管他們也知道,這是把廣東直接送回到朝廷手中,而且他們肯定也會藉此對桂王落井下石,但是……
那也不能支援工人。
這是一個屁股的問題。
“不論桂王治民如何,不論廣州工廠主對工人待遇如何,這種工人自行結黨以罷工,遊行,乃至bao亂手段破壞秩序的行為,必須嚴厲打擊以儆效尤!”
刑部尚書楊鶚說道。
“那工人應該如何為自己爭取權利?”
楊慶問道。
“他們可以透過和平手段,比如找工廠主協商,如果工廠主不答應他們大不了不幹,工廠主肯定不想他們走的,他們的財富得靠工人的工作換來,如果工人不給他們工作,他們同樣無法獲得財富。雙方完全可以協商一個雙方滿意的結果,為什麼非要以這種極端方式呢,國家自有律法,任何人都必須遵守法律,若工人皆如此國家豈不是亂了?”
兵部尚書堵胤錫說道。
“若工廠主就是不答應呢?”
楊慶說道。
“那就不幹好了,廣州又不只有一家工廠,就算工廠都一樣,還有那些種植園可以謀生,實在不行還可以去殖民地。”
陳子龍說。
“但如果走不了呢?”
楊慶說道。
事實上廣東諮議局禁止那些工人隨便出海。
倒不是說怕他們跑去殖民地,實際上他們也鼓勵工人去河仙的那個殖民地,倒是工人不願意去,鄉賢們怕的是工人都跑去朝廷控制區。
那些鄉賢們已經知道勞動力的寶貴,他們搞蠶吃人一是為了擴大經濟作物的種植面積,二是把儘可能多的勞動力趕進他們的工廠。畢竟原料不是最缺乏的,絲綢產業有限,最重要可以說市場無限的是棉布,而棉花可以大量從印度進口。但工人沒地方進口,尤其是本土這種聰明能幹勤勞善良的工人,而楊慶在周圍的土改,對他們最大的威脅就是把工人抽走。所以去河仙殖民地的只能是他們組織的真臘公司的,沒有官方許可,桂藩的普通老百姓是不準出境的,那些地方民團就跟邦聯的捕奴隊一樣就是專門抓流民。海上偷渡也在嚴防死守,反正漁業也控制在那些漁霸手中,就連香港島對面都有民團在巡邏防止有人往那裡跑。
至於辭工……
如果沒有殖民地可去,那些工人就算辭工還能去哪兒?
回鄉嗎?
他們本來就是因為家鄉土地被地主收回而不得不到廣州謀生。
那麼剩下只有進山當逃戶了。
但逃戶被民團抓住,會被直接當奴隸賣到煤窯和鐵礦的。
不要小看鄉賢們的智慧,他們在剝削方面總是天賦滿滿,刁民們的那點小聰明,在鄉賢們的智慧面前完全不夠看的。更何況在廣州辭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辭工得賠償工廠主們的損失,工廠主教會了工人工作,讓他們有了一技之長,卻在學會後就不幹了這說不過去吧?更何況一個工人辭工會造成一個崗位缺人,至少短時間內缺人耽誤產量,工廠主們也是要承受損失,所以那些辭工的不但拿不到工錢,還得給工廠主們錢以賠償損失。
敢不給?
人家護廠隊的槍是吃素的呀?
珠江裡面天天都能看到浮屍,雖說都是自殺的,但被自殺對於鄉賢控制的廣州也不是什麼大不了。
但是……
“那也不能無視律法啊!”
陳子龍說道。
“不做安安餓殍,猶效奮臂螳螂?”
楊慶說道。
“呃!”
陳子龍閉嘴了。
“諸位,老老實實承認吧!其實就是你們害怕了,你們害怕有一天你們的那些工廠裡,工人也會有樣學樣搞罷工,搞遊行,甚至乾脆造你們的反!但諸位請記住,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當年有人喊著不做安安餓殍,猶效奮臂螳螂,結果就是李自成把他們都夾出腦漿子。現在廣州發生的事情也一樣,既然那些工廠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