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王府。
“大王,快走吧!”
陳子壯焦急地催促著桂王。
局勢的急轉直下,讓他們全都傻眼了,誰也沒想到居然會出現這樣結果,暴動的工人在極短時間裡就席捲了整個廣州。此刻整個城市已經被那些衝出工廠的工人淹沒,最早進城的騎兵不戰而逃,跟著何吾騶前去鎮壓的王府衛隊和諮議局衛隊直接被工人衝散……
廣州城內所有官員都在逃跑。
那些護廠隊也在保護著僱傭他們的鄉賢逃跑。
而工人們一片狂歡。
他們佔據了官衙,商號,那些鄉賢們的府邸,歡樂的瓜分財富,還有餓極了的在喝酒吃肉……
這也是難免的。
說到底不能指望這種事情真得還有什麼秩序,但更多卻是在向著桂王府而來,他們已經喊出了趕走桂王的口號,這時候王府外圍高牆上,留守的衛隊已經在開火。不過工人手中也有了武器,一來他們有繳獲的,二來城裡又不是沒有軍火商,甚至就連兵工廠都有,廣州產燧發槍是那些商船首選,張獻忠甚至定了五萬支。那些軍火商號都囤積著不少武器彈藥,工人們都很清楚,他們在動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武裝自己,否則也不至於現在才進攻王府。
“本王能去哪兒?”
桂王坐在那裡欲哭無淚地說。
此刻他身邊就剩下陳邦彥和陳子壯兩人了,他本來也沒什麼大臣,那些鄉賢們絕對精兵簡政,對於官員數量嚴格控制,桂王也沒有自己的真正朝廷,就幾個屬官而已。外面還有三百護衛,原本他就五百人的衛隊,勻出兩百給何吾騶去鎮壓,這也是他能掌握的全部力量,至於軍隊那是聽諮議局話的。
他們的軍餉是諮議局開的。
“先出城再說!”
陳邦彥說道:“王得仁正帶著後續步兵趕來,咱們先出城和他會合,然後重新奪回廣州,工人都是些烏合之眾,他們抵擋不住護衛軍。更何況就算王得仁的手下不夠,大王還可以調其他各軍增援,那些鄉賢們多數已經逃出城,他們也會調各地民團,只要出城先避過這一陣,接下來咱們有的是辦法!”
陳子壯也點了點頭。
至於桂王……
都這時候了他還能怎樣?
就這樣桂王迅速收拾行裝,帶著他的老婆孩子們,在二陳和三百侍衛保護下,匆忙出後門離開王府,踏上了逃亡之路。
而此時工人們正在向錦衣衛遞交給女皇陛下的請願書。
“你們也太孟浪了!”
匆忙趕到門前的太監,接過老吳遞上的請願書說道。
“這位公公,我們也是被逼得快沒活路了,您是不知道我們這些過的什麼日子啊!天天吃著那些廠主家狗都不吃的東西,幹著比牛馬還累的工作,每天兩頭不見太陽,鐵打的漢子都能三年累死。生病受傷就直接被踢出來,多少人為了不拖累家人,自己乾脆跳了江!”
老吳聲淚俱下地控訴著。
“公公,我五個孩子活活餓死四個,就剩下一個才十一,就得在拉車謀生路啊!”
一個女工哭喊著。
然後四周工人們全都哭了。
此刻他們看著這個老太監,恍如看到了親人般,趴在他身邊還有抱著他腿的,在那裡不斷哭訴著自己這些年的悲慘生活。這種情況是很容易傳染的,所有工人都拉著那些錦衣衛和稅務司的官員們哭訴,還有互相之間哭訴的。
很快整個大街一片哭聲。
“這也的確太過分了,女皇陛下以桂王鎮守廣東,就是要桂王保境安民,要桂王給人民豐衣足食,讓那些工廠主如此漁肉工人這是桂王的嚴重失職!”
老太監義憤填膺地說。
“諸位工友放心,咱家雖然無權監督地方,但好歹也是看著女皇陛下長大的,在女皇陛下面前也還能說上幾句話,你們的請願咱家會轉達。不過如今城裡這樣混亂也不好,你們也還需組織起來恢復秩序,咱家無權過問地方,你們要逐桂王咱家也無權阻攔,但逐走桂王也不能毀了廣州。依咱家之見,你們不如先把四民大會推選出來,既然是大明之地,在女皇的旨意沒到之前,四民大會就可以自行管理地方。”
他緊接著說道。
“對,咱們聽公公的!”
老吳揮舞手臂喊道。
“那咱們總得有個衙門吧?難不成咱們自己選個知府?”
一個工人小心翼翼地說道。
“這個最好不要,畢竟你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