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民大會對楊慶的成功阻擊,沒有結束公田法引發的鬥爭,相反卻拉開更激烈鬥爭的序幕……
畢竟那些士紳的時間不多了。
這時候已經是七月了,按照大明的制度,下一屆四民大會將在冬至祭天並正式履行職責。
實際上這時候那些路遠的四民代表已經啟程。
比如說關西的。
也就是嘉峪關以西的。
儘管關西目前除了駐軍外,總人口也就兩三萬,但那裡依然設立了迪化和敦煌兩個府,他們人口再少也是大明正式的行政區,同樣新一屆四民大會他們也是要派出代表的。哪怕人口最少的縣,總共也就兩千口人,這兩千口人也是要選出四個的,大明的四民代表了不是以人口分選區,而是以縣為選區。
無論人口多少。
兩百萬人口的上元縣選出四個代表,兩千口人的敦煌縣,一樣也是選出四個代表。
而這個時代除了加急的信使,普通人騎馬以正常速度從迪化萬里迢迢趕到南都,那真就得花上三四個月才行,這還幸虧後半段有國道,否則三四個月都不夠。而同樣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這個龐大帝國四面八方的數千四民代表,都將陸陸續續以各種方式趕到南都,然後以選舉方式選出常設委員會,再由常設委員會代表他們常駐南都。
至於現在這些……
他們就沒什麼權力了!
他們最多也就是頂著個卸任代表的頭銜回鄉,有權直接給女皇上書而已,同樣也就代表著,之前士紳們在他們身上的投資作廢了。那些士紳如果還想讓四民大會繼續為他們阻擊楊慶,那麼需要再花一次錢,然後收買新一屆四民大會。
這就很尷尬了。
如果楊慶是等到四民大會選出常設委員會,再向常設委員會提交公田法,那麼士紳們就需要再次收買至少和之前相同數量的。
但如果楊慶直接向全會提交……
他們得收買幾千人啊!
士紳們現在都很窮了,他們被楊慶割羊毛套走數千萬,現在真沒太多錢了。
更何況新一屆也沒法收買啊!
他們能收買這一屆,是因為這些人已經在南都五年,他們都已經互相熟悉,甚至早就建立起聯絡了,但新一屆完全隨機產生,話說這時候南都計程車紳,都未必知道他們家鄉的四民代表是誰呢!時間根本來不及,而且新一屆的代表們,還沒在南都這個大染缸裡變成老油條,他們絕大多數還都滿懷純潔的理想,敢收買他們,被檢舉的風險極高。
更何況這一屆又多了幾個省。
而這些省除了廣東和廣西是部分的皇莊區外,剩下山西,陝西,北直隸全都是皇莊。
河南同樣如此。
山東三分之二的皇莊區。
皇莊的代表沒法收買,一來都是狂信徒,二來沒利害關係,人家已經是公田了,根本不在乎公田法,三來皇莊內部的監督體系,讓任何一個人的暴富,都會暴露在錦衣衛面前,然後招致嚴厲懲罰……
皇莊成年男人可都是軍法約束。
總之,必須得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徹底解決公田法,否則等到下一屆就必然會透過,而解決的方式就是……
“一份新的土地法!”
王夫之說道。
他面前桌子上攤開的,是同樣一個小冊子。
而在桌子周圍,內閣除了武職以外,所有文職閣臣全都正襟危坐,目光齊刷刷指向這個小冊子,甚至不只是內閣文臣,還有已經退休的如張國維,瞿式耜等老臣,包括了相當於最高法官的大理寺卿史可法,相當於檢察長的左右都御史,全都以同樣表情盯著小冊子。
“第一,尊重土地私有,國家無權剝奪私人的土地權!”
王夫之說道。
老臣閣臣同時點頭。
這個原則最重要,說到底國家收地是不對的,強行收地就更不對,必須尊重土地的私有權。
“第二,已有的皇莊農田山林水域視為皇室私產,宗室,爵臣封地內的所有土地山林水域也同樣視為其私產,但除此之外的無主土地視為國家所有。”
王夫之說道。
還是一片點頭。
這就把皇室和爵臣的產業劃清楚或者說分割清楚了。
他們有多少都無所謂。
重要的是必須把他們和國家分開。
“第三,對於國家所有土地,任何人都有權購買為私產。”
所有人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