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做飯,收拾房間,照顧病人,我每天的時間排得滿滿的,但我心存希望,精神很好,甚至有種竊喜。
只有在他昏迷時,他才不會說那些冷漠的讓人寒心的話。他現在完全是我的,我曾經面對他時的那種深藏的自卑現在一點都沒有了,他現在需要我照顧,脆弱地依賴著我。我為能隨時觸控、親吻到他的身體而高興。
初春和她那對忙碌的父母經常來,諸非和田露也來過幾次,他們很心疼我,經常幫我照料他。可當我看到他們的照料時卻怎麼也不滿意,不是嫌他們餵飯太快,會嗆著他,就是嫌他們為他翻身時動作太大會拉傷他。
爸媽也來看過我,他們總唉聲嘆氣的,媽媽心疼我,要幫我照顧他,我不讓。
爸爸說錢不夠了,他們給寄,我說我以前掙的錢還沒用完呢,用完了他還沒好的話,我就去找工作,總之我一定要等到他醒來。
諸非和初若塵的大哥說要再請一位特護,我說不需要。
不是錢的問題,我現在不能忍受別人觸碰他的身體。
一天我通完電話後,就給他洗頭髮。一邊按摩著他的頭部,我一邊說:“你知道嗎?我的一個老同學過幾天要來B市看我了哦。你也應該知道他,當初就是你借錢給他,他才唸完大學的。他上大學以後我就再沒見過他,這都五、六年了吧。他現在可有出息了,是一家公司經理呢。我很高興能見到他。你說說他來,我給他做什麼菜呢?……”
徐然敲門時,我正在臥室給初若塵剪指甲。由於心急,最後一個指甲剪的過短,我心疼地吹了吹氣,說:“寶貝,對不起,我先開門,一會再給你揉揉。”
徐然一進來就說:“你這裡好香啊。”
我笑著說:“我剛給他藥浴完,是草藥味吧。”我找到一個偏方,用幾種很罕見的中草藥泡浴,有助於他早日甦醒。其中有幾味是我當時拍廣告時在山裡採來的。
他笑了笑說:“反正我覺的好聞。”
我先帶他去臥室看初若塵。徐然靜靜地看著熟睡一般的他,說:“你這樣真辛苦,他一天不醒,你就要煎熬一天。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我帶著他出來,為他倒了杯茶,笑著說:“他現在這樣,我捨不得放棄,我總覺得他會醒過來的。”
徐然說:“你就那麼愛他?為了他放棄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點點頭,依然笑盈盈的。
徐然嘆了口氣,說:“我總覺得你這樣不值得。他應該由他家人來照顧,你只是他女朋友,不應該負這麼大的責任。何況你也應該再請個人幫你。”
我笑笑說:“我喜歡自己照顧他。我一定要等到他醒來。”
徐然無奈地說:“聽你父母說你特別倔,我果然領略到了。”
我和他聊了很久,共同回憶我們單純無憂的學生時代。
我要留徐然吃飯,他拒絕了。他說他不忍心我那麼忙碌。的確,在和徐然聊天的過程中,我為若塵換了一次尿布,翻了一次身,按摩一次,餵了一次牛奶……
徐然臨走時,把當初借我的錢全還給了我。我沒有推辭,因為我現在需要這些錢。
昏迷不醒(下)
徐然走後,我先給初若塵熱飯餵食。
我扶他靠坐在床上,用勺子舀了一勺磨碎的飯,輕輕碰觸他的唇,說:“若塵,吃飯了,今天的飯裡有你喜歡的西藍花和豆腐哦。”
平時我喂他時,他都會無意識地張開嘴,吞嚥下去。可他今天就是不張嘴。
我急了,說:“若塵,你張嘴啊,不張嘴怎麼吃飯呢?”
但他的嘴唇始終閉的緊緊的,我又不忍心用勺子撬。
無奈之下,我只好自己先含了一口飯,再用舌尖挑開他的唇齒。沒想到這次他挺配合,主動張開嘴,我連忙把嘴裡的飯慢慢度到他嘴裡。他嚥了下去。
飯很快喂完了,他吃的比平時要快點。放下碗,我又揉搓著他的手指,發愁地說:“初初啊,我不能用這種方法餵你飯的,我嘴裡有細菌,對你的健康不利。你自己吃飯好嗎?”
不能慣他,不然將來如果有人來了,我還能那樣喂他嗎?雖然我自己很喜歡這種方式。
好在下一頓飯,初若塵又恢復了正常的自覺張嘴。
我按摩著他的身體,忽發奇想地覺得他那會兒不主動張嘴,會不會是妒忌了?因為徐然來,我比平時少陪了一會他。
這個異想天開的想法讓我欣喜若狂,如果真是這樣,就說明他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