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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既然棉花已經可以採摘收花,我便要去一趟縣衙了。”

有道是縣官不如現管,在這餘姚的地界上有一個人是他永遠繞不過去的,那就是吳縣令。

徐貫雖然是堂堂侍郎,但那也不可能事事照拂他。至少在吳縣令任期內,謝慎不能在明面上和他起什麼衝突。

“等王、謝兩公子醒了,便說我去縣衙了。”

謝慎稍稍定了定神,便換了衣衫出府而去。

少年輕車熟路的來到縣衙前,那衙役見餘姚文壇正當紅的謝小相公來了,忙將謝慎引了進去。

縣尊大老爺曾交代下來,謝慎來了可以不經通稟直接帶進縣衙,這可是縣尊破天荒開下的恩典。

不過謝慎當然不知道衙役心中所想,只一心思忖著一會該如何對吳縣令開口。

二人一路穿堂而過,轉瞬間的工夫便來到了後衙。

“縣尊正在內堂休憩,容小的前去通稟一聲。”

吳縣令准許謝慎直接進入縣衙,可沒準他直接進入後衙。

如果說前衙是供吳縣令辦公的場所,那後衙便是吳縣令起居的所在了,是完全的私人空間。

說不準吳縣令就在後衙養著幾個小妾,若是謝慎冒冒失失的進去和佳人撞了個滿懷,那該是有多尷尬。

所以謝慎要進後衙是一定要讓衙役通稟的,這也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尷尬事件的發生。

沒過多久,那衙役便折返回來面上帶笑道:“謝小相公請。”

謝慎被衙役引著到了吳縣令的書房,拱手道:“多謝了。”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些衙役謝慎可是不想得罪。

卻說謝慎邁著四方步進了書房內,衝閉目養神端坐四方椅上的吳縣令行了一記大禮道:“學生拜見縣尊。”

吳縣令緩緩睜開了眼睛,幽幽道:“本縣聽聞賢生剛剛從松江府回來,可是去拜會了徐侍郎?”

謝慎心道這吳縣令訊息倒是靈通,竟然對他的動向瞭如指掌,該不會是派了專人跟在他身邊吧?

不過既然吳縣令問到了,謝慎自然要如實回答。

“回稟縣尊,學生確實剛剛從松江府回來,徐老大人也對學生囑咐提點了幾句。”

你不是要問嗎,那就全告訴你,不過當然得略過芊芊喂藥那一段。。。。。。

吳縣令嗯了一聲,便話鋒一轉道:“本縣聽說謝賢生和王、謝兩家在海塗上試種的棉花已經可以採摘收花了,不知確否如此?”

謝慎心中一沉,這吳縣令怎麼事事都如此清曉。他這次來縣衙為的就是海塗種植棉花一事,卻不曾想被吳縣令當先說了出來。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縣尊明鑑,棉花種植能夠成功,多虧了縣尊支援。晚生想著能否由縣尊題寫一詩,由匠人刻在石碑上立在海塗堤壩前,以示縣尊之恩,以章官府之德。”

謝慎說的如此明瞭,意思就是讓吳縣令出這筆修築堤壩的錢,然後這重農桑的政績就可以理所當然的刷出來了。

王、謝二家收回了銀子,吳縣令刷了政績,豈不是兩全其美。

吳縣令顯然沒有發覺謝慎的情緒變化,兀自說道:“這件事本縣從一開始就是十分支援的。現在看到棉花試種成功,自然也是欣慰。本縣準備連夜寫奏疏送往京師,請呈陛下御覽。”

聽到這裡,謝慎卻是心中大罵吳縣令無恥。

謝慎本以為賣吳縣令一個人情,給他在卸任前刷一刷政績,吳縣令就會心滿意足。誰曾想這吳縣令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竟然想要獨吞此功勞。

奏疏是吳縣令寫來呈遞給天子的,想怎麼寫當然由吳縣令說了算。

吳縣令也許會在奏疏上稍稍提及謝慎,但主要功勞肯定是被吳縣令獨自佔去。

在大明朝,官員陳寫奏疏呈遞給天子御覽有一整套的程式。

不管是京官還是地方官,奏疏送到京城後都會被送去通政司或者是交到會極門的宦官手中,再經由這一層轉圜遞到司禮監,轉而呈遞到御前。

再之後便是眾所周知的票擬批紅了,除了像弘治皇帝的這樣超級工作狂,很少有皇帝會每一篇奏疏都批覆。

總之經過了一番內閣與司禮監的博弈,在獲得了皇帝的默許後,奏疏就會下發到六科廊去,再由給事中抄發分配下達。

吳縣令這種品級的文官,寫奏疏呈遞給天子御覽,走的肯定就是通政司這一條路了。

通政司會根據奏疏種類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