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可以寫了,我可以問他怎麼看待你們之間的兄弟情誼,還可以問他他對皆川凜、父親黑崎明的看法,或是他對你們母親的感覺,問他插不插花,對你的插花技術他怎麼評斷,還有……”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嚇阻她的滔滔不絕,皆川凜以他損有的冷眼掃過她。
“我沒胡說八道,據實以告而已。”
“你最好有種這麼問,看看宮澤會不會一把扭斷你的脖子。”他不是開玩笑的。
要說幾次她才會停止這種無妄的猜測?是兄弟又如何?母親都不能親切的喚上一聲,何況是弟弟。這種悲哀,她不會懂得,也沒必要懂。
“呵,我看是你想扭斷我的脖子吧?那我絕不可以跟你說個秘密,要不然你鐵把我分屍。”
“什麼秘密?”他側著眼,瞟著她。
“就說是秘密嘍,說出來哪是秘密。”
“梁舒,不要耍著我玩。”他想對她生氣,卻顯得氣弱。
“誰要你了,從頭到尾都是你耍我吧?我怎麼問你話,你就怎麼避我!”她嘴巴湊在他耳邊壓低聲音的說!“陪了你一宿,雖說是不擇手段,可是你還是什麼都不願意對我說,如果一開始我選的人是黑崎遙,搞不好整個明集團的興衰崛起都已經被我寫成長篇報導了。”
皆川凜沒有搭腔,左手卻淬然使勁擰握著她的右手腕,臉色難看至極,目光如炬。
“會疼……”梁舒驚呼。
意識到牧野健關注的眼光,皆川凜訕訕然的鬆開她的手,執起酒杯沉默的飲下一口,面若寒霜。
梁舒擱下竹筷猛甩著手腕,“差點給你捏成殘廢,你的右手雖然受過傷,不過依然可以插花寫書法,可是我的手給你捏廢了怎麼辦?萬一沒法工作,你養我一輩子嗎?”
他重嘆一口氣,“對不起。”
他也不喜歡這樣屢屢失控的自己,怎麼,她後悔她的初夜給了他,而不是黑崎遙嗎?一股複雜的嫉妒在他心底發酵著。
“什麼,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她耍賴的問。
“梁舒,不要得寸進尺。”
“好啦!別惱了,我是故意逗你的。”梁舒重執竹筷,挑著剛起鍋的油炸番薯吃著,“凜,我勸你快回家,你把偌大的房子留給我,分明是給我可趁之機,難道不怕我在你家翻找什麼?”
“你想要找什麼?”屋子沒有值錢的東西,有的只不過他五歲前的甜蜜回憶。思緒一轉,難道……
“也沒,就是很湊巧的找到一些很棒的線索,比如說……”
“比如說什麼?”皆川凜有些急了。
“比如說是某人的日記。”梁舒一氣呵成的說完。
“梁舒,你實在……”
趁著他生氣的張口對著她咆哮,梁舒以一隻炸明蝦堵住了他的嘴巴,趕緊起身準備逃命。
她就知道他會生氣,因為日記裡頭把許多的關係說得詳詳細細,即便沒有明說他與黑崎遙的兄弟關係,有腦子的人都猜得到。
炸明蝦還有些燙口,皆川凜寒著臉,卻說不出話來,手一探,攬下那個想逃的賊。
“好端端的,又怎麼了?”慄海雲好奇的跑了過來。
梁舒掏著皆川凜的口袋,“快付錢,吃了人家的蝦子還不付錢,當心扭你上警局。”
皆川凜嘴巴咬著蝦肉,手掏出錢包付賬,眼睛則怒瞪著梁舒。
兩人拉拉扯扯的步出居酒屋。
梁舒洗好澡回到房間,空無一人,看來皆川凜還在長廊下望著皎潔的月亮,對她擅自窺探了他的秘密而生著悶氣。
隨意的擦擦頭髮,梁舒赤腳走出屋外,往那個悶葫蘆走去。
一股幽香來襲,皆川凜知道是她,可是卻思緒紊亂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他的人生自五歲後便是扭曲壓抑的,一如他當年被扭斷的右手。
這些年來,面對親愛母親他只能忍住內心對親情的渴望,生疏的喊她一聲夫人,而面對惟一的弟弟他得尊稱一聲少主,不能像平常家庭的兄弟一塊打球玩樂。
雖然在黑崎家他是母親的孩子,但是他的地位比下人還不如,就像條流浪狗。不過比狗好些的是,他可以唸書,努力用功的唸書,然後把自己的痛苦完全的忘卻。
這種殘缺的家庭背景,他說不出口,也不能說,面對這位打從到了臺灣,就屢屢闖進他內心世界的女孩,即便他動心了又如何,他能把她捲入黑崎家的弔詭嗎?
“我的父親是個出色的攝影記者,熱中攝影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