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塊魚肉,說來,我餵你。他就把那生魚片包在什麼植物的葉子裡,逼著她嚥下去。
藍曉深惡心得膽都快吐破了。
他到洞口去接雨水給她喝。但是藍曉深還是體力不支。可能是由於在心愛的男人身邊,一種本能的依賴使她的生命力弱了許多。
在第三天早上,他們被一艘叫做“江郎號”的漁船救回了海州灣。
她是被潘石抱上船的,當時她沒有睜眼,船老大以為她快要死了。
老姨見到她時,直叫老天爺。這兩天可把她嚇壞了。藍曉深被送到醫院掛了兩天吊水,出院的時候,潘石來接的她。
藍曉深坐在路邊的長椅上,一個討飯的小女孩跑了過來,她從口袋裡掏出一枚硬幣丟在了她的碗裡,發出清脆鋼嘣聲,女孩子撒腿就跑,她是不懂得感謝的,只懂得索取。
這讓藍曉深想起自己的這份感情,痛定思痛覺得自己還能再付出一些,再少索取一點兒,海島上的一天兩夜表明,他還是愛她的。
不知道要過多久。
不知道要失去多少。
不知道要付出什麼。
才能得到曾經擁有的,和現在最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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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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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島事件過後,他們又回到從前,只是潘石的行蹤更隱秘了一點。家裡的女人害怕孩子再出什麼事兒,也配合著潘石在孩子跟前做戲。三個人都稍微退了一步,給彼此一點容身喘息的空間。
藍曉深幾乎不再提他家庭的事情。
現在這個社會,能在那裡等待的人不多,藍曉深算是這一類人。她說服自己給一個孩子成長的時間,說服自己理解一個老人的心願。但是安穩日子沒過多久,實在是她生活的本質就不可能安生。以至於,一根魚刺都能將他們的生活挑得天翻地覆。
當初,她不要夏林家那種大家庭的生活,她逃了。現在,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同樣不是她想要的。特別是不能容忍一個男人不能夠全心全意地愛她,這種心態一直被一張火紙包著,只差哪怕一根火柴,就可以把一個人或者兩個人,抑或更多的人燒燬。
一件小事就像一粒小小的火種,將那張包著火的紙點燃了,藍曉深徹底明白了什麼叫飛灰煙滅。所幸把她燒個半死的時候她清醒了。
七月九日是藍曉深的生日。
生日前夕,潘石跟她說要去釣魚,為她慶生。
藍曉深想起那件事,心有餘悸說,你膽子真大,還要去海島釣魚嗎。
潘石說,不是,我去魚場釣呢。
藍曉深這才放心,交待了幾句就開始準備生日菜餚。她不是不喜歡和他在外面吃飯,而她理解他不能明目張膽地和她在外面吃飯。不如在家裡兩個人可以輕輕鬆鬆地在一起。
潘石專門為她去釣魚。她的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幸福得都溢位了泡泡。
潘石是一個很細緻的男人,他甚至把魚都給她殺好,新鮮的魚片裝成袋給她送過來。
在她生日那天,他過來吃午餐。她把一盤水煮魚片端上桌子,他就嗅著鼻子裝饞的樣子。
潘石買了生日蛋糕和玫瑰花過來給她過生日。
每一分鐘都很溫馨和甜蜜,她把寫了一百零三首的詩歌列印出來,給他看。她後來才覺得一百零三確實不是一個吉利的數字,像是百分百零散的感覺。那天,藍曉深心血來潮,舉著手中的那杯紅酒,隨口唸了一首詩給他聽。
《情人與酒》
是什麼做成這酒
是什麼做成這杯
好一陣回味
如此易碎
不怕喝一口這杯中的酒
只恐會碰碎這盛酒的杯
不要太陽明證
只求月亮作陪
獨自啜飲這自釀的傷悲
用情釀成這酒
用心做成這杯
寧可撒的是酒
不願碎的是杯
潘石聞詩動情,他擁緊了她,請她再給一點時間,他什麼都不要求,只求她能給他多一點兒的時間。
曉深說,親愛的,什麼都比不上時間珍貴!
他動容,不語。
她輕輕一聲嘆息。
他的頭低下來,吻住了她的唇,抱著她上床。歡愛過後的餘韻還未褪盡,她臉上的紅暈還熱熱地,身上還溼溼的時候,上帝跟他們開起了玩笑。
潘石的電話響了。
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