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要臉,二少爺總有一日要厭煩她。”
幾人聲調譏諷,進了房內,卻見胭脂在床上半坐,半攏著被子盯著門外,目光正對上,生生被那冷戾的眸子盯出冷汗來。胭脂冷笑道,“我一個婢女,敢撇下府裡的事獨自跑出去麼?厭不厭煩,是少爺的事,我要不要臉,也是我自個的事,除非有一日,這臉皮長在你們臉上,再隨意撕扯不急。”
幾人都被她唬住了,不敢多言,僵了一會便紛紛尋藉口走了。
胭脂逞了一時之氣,冷靜下來,卻又覺得不值得如此跟她們鬧翻臉。但她也是個有臉有皮的人,被人這般詆譭,無論如何也是忍不了的。
“胭脂。”
聽見碧落的聲音,抬頭見了她,眼裡的愉悅真切近人,不似那些虛偽之人。心中壓了數十日的委屈,瞬間翻湧。
碧落見她落淚,忙問道,“哭什麼?誰欺負你了?”
胭脂搖搖頭,喉中澀的發痛,抹了淚道,“累得慌。”
碧落笑著給她揉肩,“舒服些沒?”
“不礙事。”
“方才見著少爺了,知道表小姐回了城,問我你回來沒,我今日回了家,不知曉。說是若見了你,讓你去書房。”碧落又低聲道,“少爺回來後,每日早起去宮裡,日落才回來,也不知道在商議什麼大事。”
胭脂說道,“我們做好下人的本份就好,主子們的事,別胡亂猜。”
“好奇嘛。”
胭脂束起髮髻,將那碧玉簪子放進梳妝盒中,取了一隻珠花簪插入發中。到了書房,敲門的手竟有些遲疑,她如今只是想到連梟的臉,就氣的難受,痛的發抖。
連梟見了胭脂,問道,“傷可全好了?”
“全好了。”
見她站在書桌前不動,他伸手道,“過來。”
胭脂低眉走到他一側,被他攬入懷中,一記長吻依舊溫熱,心卻痛的更甚。見她神情木然,連梟沉思片刻,說道,“那日有急事要上奏朝廷,因此未等你甦醒,便騎快馬返回皇城。”
她微微握緊了拳,“少爺不必跟奴婢解釋。”
連梟蹙眉看她,握住她的下巴道,“那為何皺著眉頭?”目光落在她的頭上,又問她,“那簪子呢?”
“這支好看些。”
連梟知曉她不對勁,她卻偏藏著掖著,那難得的好脾氣也磨光了,取下珠花簪,“換那支回來。”
胭脂略有些埋怨看他,以前覺得他霸道,倒也無妨。如今卻讓她生厭,嫌惡得很,她下意識拿了回來,又插入髮髻。連梟面上一僵,又奪回,見她眼眸有怒意,心下煩亂,甩手將那簪子摔飛,見她要去拾,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冷聲道,“你倒是蹬鼻子上臉了。”
“是啊,你是主子,我不過是奴婢。”胭脂連看也不想看他,“在你眼中,奴婢不過賤命一條。”
連梟握著她的下巴,逼她抬頭,“為何說話如此陰陽怪氣?”
胭脂避不開他的眼神,說道,“少爺若是要胭脂的身,只管直接要就是,何必讓胭脂以為少爺有情。”
連梟素來不是個多情人,也不喜與女人周旋,聽她這麼說,腹中窩了氣,若是按照往日脾氣,早將那女人攆出去。如今竟還好性子的不鬆手,自己也覺詫異可笑。見她說這番話,倒是有緣故的,竟也慢慢不氣了。看不見她的眼,只好坐下身來,盯著她道,“好好說話。”
胭脂一時不知他話裡有幾分真幾分假,但若不攤開了講,他也會繼續如此。索性把話都說開了,指不定他會放自己走,即便可能性並不大。她咬了咬唇,吸了一氣,說道,“那日在土匪山,少爺先救的……不,少爺只救了表小姐。”
連梟想了想那日,見她又不往下說,正想開口,似明白了什麼,不禁握緊她的手,生怕她跑了,“你莫不是當我在你與心兒之間,選了心兒?置你不顧?”
胭脂不答,說出這些話來,已要十分厚實的麵皮,剩下的,他自個猜去。
連梟氣的笑了起來,“女人啊……”他將胭脂扯進懷中,撫著她的面頰道,“那日心兒挽著我的手,箭也是朝我飛來的,離你遠著,我若是將她推開,我便死了,唯有將她一起拖開。你倒真是病糊塗了,眼神也不好使了麼?”
胭脂怔神,仔細看他,並不像是在說假話。可這人,何時說的是真話,她也不知道了。
連梟思索片刻,說道,“依照你的話來說,我是少爺,你是奴婢,我要你的身,可以直截了當的要。何必要費那麼多時日和精力?我若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