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肅點頭,“自古沉迷女色者,下場皆是悽慘。那婢女又是子清房中的,他如此緊要她,日後怕是會割捨不得,上了戰場萬分記掛家中之事,可是將士大忌。”
“子清倒不是如此不懂事的孩子。”
“你可記得前幾日那巡夜計程車兵所說?入夜已深,似乎見一個女人從子清房中走出,那女子便是這胭脂。如今子清在邊城尚且敢不顧流言與女子纏綿,若是日後她名正言順進了我連家大門……”
說罷,已是長嘆一氣。
白盛想了片刻,也是存了私心,不願自家女兒進門就被別的女人奪了夫君,便說道,“不如尋個理由打發她走。”
連肅蹙眉沉思,半晌才道,“子清素來孝順,我書信一封給我家夫人,讓她想個法子把她攆走,不過是個通房丫頭,應當不難。”
白盛點頭,又說道,“那日在鶴峰抓回的人,已畫押承認是敵國細作,子清此次帶文書回朝稟報皇上,或許會藉此機會,向敵國宣戰。”
連肅冷笑道,“兩國一直未開戰,便是怕牽連太廣,失了民心。如今他們兩次暗殺我朝將軍,有了正當的緣由,又豈能善罷甘休,這一戰,勢必兇險,卻也早該了結了。”
雖是如此,但想到邊城一帶會屍橫遍野,也是長嘆一聲。
願將真心比明月
胭脂高燒一退,連肅便打發她們回去,讓胭脂留在這裡他倒覺得無妨,只是那外甥女蘇洛心,實在是難以管束,打了五十板子竟然還能接二連三的去捉弄白梨,將眾人弄的苦不堪言,偏因自家夫人因膝下無女,待她如親生女兒,也不能多打多罵,是以不管她走路還一拐一拐便讓她們快些走。
蘇洛心早就想從這鳥籠子離開了,那白梨也巴不得她快點滾回皇城去,兩人兩看相厭,用水火不容來形容也不為過。
這一路行程,胭脂大多時候都在發呆。自小她便將連家當作依靠,因在那裡,沒有人打罵她,能吃飽穿暖,每月還能領些錢,對她來說,簡直就是恩賜。可如今,她卻是第一次有如此強烈的念頭,離開連家,離開那冷漠無情的男子。
她若是跟別人借些錢,也是夠贖身的,但她怕的是,那人不肯放她走,要繼續生生折磨她。他是將軍,她不過是個貧苦下人,他不點頭,她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她看著伏躺在自己膝上的蘇洛心,又想起白梨,這兩人,活的瀟灑自在,她卻似乎空有一副皮囊。若是她生的平凡,也不會被他看上,或許她便能嫁個普通人家,過著平淡日子。
想到這,又是長嘆一氣。
蘇洛心本就沒熟睡,因捱了板子傷了筋骨,仍不能坐著,伏在胭脂膝上,醒醒睡睡,如今被她的嘆氣聲驚醒,不禁說道,“明天就回到皇城了,怎麼還心事重重的樣子,放心啦,不會再有人出來打劫我們了。”
胭脂看了她一眼,說道,“表小姐,回去後你教我讀書認字好麼?”
蘇洛心嚥了咽,勉強坐起身,過了這麼久底下還疼得很,那兵大哥下手著實是太狠了,她訕笑道,“我腹中墨水也沒幾兩,教不了你……”何止是教不了,她連字都不認得幾個,“要不這樣,我書房裡的書你隨意拿去看,讓我做先生就免了。”
胭脂垂眸想了片刻,“謝表小姐。”
翌日正午,車子終於是進了皇城。滿目熟悉的街道裝飾,連小吃的味道也令人覺得分外親切,外頭雖好,但也比不過這番平凡光景。
下了馬車,宋夫人聽聞蘇洛心回來,快步走了出來,在前院見她拐著腳走路,又氣又心疼,“你這孩子,日後再不許你出門,若非要出,也得尋個百十人盯著你,免得又出什麼差池。”
蘇洛心見她不先問自己的傷因何而來,已知曉定是連肅已將她在邊城之事先遣人來說了,忙嬉笑著臉,“姨母,心兒很乖啦,就只是給姨父添了一點點,一點點麻煩。”
宋夫人擺手道,“罷了罷了,你莫要以為姨母不知你受了什麼委屈,傷還未好吧,先進去歇著,等休息好了我尋個大夫來。”
“還是姨母最疼心兒了。”
那頭熱熱鬧鬧,胭脂這邊無人搭理,甚是孤寂的站著。等他們前頭的人散了,她才一人回了房。簡單收拾了下被褥,去澡房衝了身子,回來便睡下了。
傍晚,外頭做事的丫鬟回來,還在門外已閒話道,“聽說胭脂隨表小姐回來了。”
“可不是,也不知現在是不是又鑽二少爺房裡去了。”
“隔個千里都要跑去邊城,更何況現在不過百米。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