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話與元巧相談,她開朗一笑,似乎不被之前師兄差點痛下殺手之事所影響,回野菜園子去了。
“我就說,女孩家笑起來多開朗。”元巧笑咪咪的。
“你忘了你的手臂還脫臼嗎?”
“赫,痛啊!四哥你不提,我還真沒有感覺。”元巧皺起臉低聲哀嚎。
聶沕陽收起扇子,將他的手臂小心捧起來,沉默了會,忽然說道:
“我與你三哥商量好了。”
“商量什麼啊?”先接回手臂比較要緊吧?
“最近王守仁帶領起來的書院風潮主張自由講學,正適合你的性子。我與三哥商量好,一等馭食宴結束之後,就將你送去書院唸書。”
晴天霹靂!元巧一時間難作反應,只能呆呆的看著他。
聶沕陽趁機將他的手臂接回,元巧連聲痛也忘了叫,遲疑的問著:
“四哥,你在開玩笑吧?”
聶沕陽避開他的視線。“去書院唸書得花上好幾年,這種事情怎麼會開玩笑?”
“既然知道要花好幾年,為什麼要趕我走?”
“這不是趕你。元巧,你本就聰明,只是幼時因為我而關在府裡,沒有出去的機會,如今也該是念書的時候了。”
“這是藉口!要念書,我在家裡念就行,為什麼要將我趕離府裡?”元巧不明白的叫道:“四哥,你究竟在瞞我什麼?還是我做了什麼錯事?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以前不是這樣的啊,總覺四哥近日舉止古怪,要不就是避不見面,原來不是錯覺。
他究竟是做了什麼錯事,讓四哥如此深惡痛絕?
“你沒錯,只是該是出去見見世面的時候了。”
自始至終,四哥說話都不曾看著他。他真令他這麼生厭?
“好。”元巧忽然說道:“四哥……你既然要我走,我就走。要我去唸書,我就去。”聲音裡的難過讓聶沕陽不由自主的調回視線,心裡一震,元巧漂亮的黑眸灼灼植視他,讓他又連忙避開。
“不管怎麼樣,咱們還是兄弟吧?”元巧的心一沉,尋求保證。
“嗯,不管怎麼樣,咱們永遠都是兄弟。”他許下承諾。
三個月後——
馭食饗宴所定之地在山間無心寺,以一席十二道素菜決勝負。
朗朗天風,輕撩天地萬物。
“發帖之人心思極佳。”餘恩驚歎。
“哦?”聶問涯的視線落在她煥發光采的臉上。
“他選在寺廟空院,以誦經為樂,以萬物為景,讓人心曠神怡,光談飲食的氣氛,他就已經掌握大概。”餘恩笑言。
“苦了,苦了,七爺。”歐陽搖首低語:“一個有奇怪眼光的廚娘,以後怕是三餐都要在山野間用了……喲,好痛好痛!”額頭遭一擊,就知道七爺脾氣愈來愈壞了。
“時辰到了,怎麼還沒見到人呢?”彭廚子問道,早就已經躍躍欲試。聶問涯隨意看向四周,說道:“人,早就來了。何不出來呢?”
樹影之後竄出兩條人影。
“好眼力,我本想再躲躲呢。”
餘恩定晴一看,錯愕道:“是你?”
“正是我,好姐姐。”王熙朝笑道,他的背後背了個極大的竹簍。“我就知道今天還能再見到你。”
“啐。”王熙中瞥了眼其他人。“人怎麼這麼多?咱們的馭食帖上邀的是彭廚子,怎麼多了兩人?”一一瞧過聶問涯與歐陽。
“他們來,是防人的。”王熙朝別具深意的笑,放下竹簍。竹簍之中是山間野菜,餘恩驚訝問道:
“你們也用野菜作食?”
“也?好姐姐跟咱們一樣嗎?”王熙朝忍不住搖頭惋惜,又舊話重提:“若是我再大幾歲,就將姐姐娶回門,從此互相研究。”瞥一眼眯起眼的聶七。“總好過嫁與一個門外漢。”
聶問涯聞言,壓住怒火,揮袖表示不與小孩兒計較。他確是門外漢,但那又如何?男女之間纏綿相愛,並非一定要志趣相投;只是在她鑽研廚技之時,難以親近,但他總是嘗她手藝的那個人啊。
“哼。”萬般怒火只在鼻間發作。
“你們真是發帖之人?”彭廚子上上下下打量。“小小娃兒,怎麼會像呢?”
“在咱們手裡已有數十名廚甘拜下風,彭廚子不試試怎麼會知道?”王熙朝停頓一會兒,再說道:“我與弟弟熙中都是發帖之人,所以彭廚子也可請姐姐當助手。當日我不知聶府裡還有個苗餘恩,所以忽略了姐姐,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