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命?”他眼中閃過狐疑。
“對啊,她不是沒媽嗎,結果後來又死了爸爸,以前她住的那棟房子我們都管他叫鬼屋的,你忘了啊!”
鬼屋?冷日堯沒有回答,跟著他的腳步彎進一棟透天厝,炎熱總算可以躲過。
“老哥,你現在在做什麼事業?”
“攝影。”他還在試圖回想遺忘的過去,關於恭雪珊歹命的過往。
“哇,那站在鏡頭前被你拍的人不就很慘,老是被兇。”劉彥豐調侃著他。
“是嗎?或許吧!”他不知道,因為他沒被自己拍過,不過恭雪珊肯定認同他是兇暴的。
在劉彥豐忙於燒水泡茶的時候,冷日堯冷不防的開口問:“我真的跟冷春曉那麼像嗎?”
劉彥豐的手突然一傾,茶葉灑了出來,他回了一抹怪異的眼神,“老哥,你在說什麼鬼話,你就是你,還有什麼像不像的?”突然他臉色一變,“難道是因為那次意外留下後遺症?”
“意外?!什麼意外?”冷日堯十分渴切的看著他。
劉彥豐一愣,隨即不住的搖頭,“媽的,原來傳聞是真的,你真的傷得很慘,不會以前什麼事情都忘了吧?”
“到底發生什麼意外?你講清楚一點。”他急切的拉住劉彥豐的手。
“颱風夜,你被一群外地來的流氓打得頭破血流,被人發現倒在車站的軌道上,阿彌陀佛,幸好那天沒有加班車,啊不然你就一命嗚呼了。”並起的手掌在脖子上一抹。
冷日堯冉起眉,“後來呢?”
“後來因為傷勢嚴重,你爸爸把你送到臺北去,聽說是住在你大姑家休養,其它的就要問你自己了。”他捧過一杯香茗納悶的問:“欸,我說老哥,你不會真的失去記憶吧?”
“我不知道……”冷日堯喃喃自語,眼神定定盯著淺黃綠的茶麵。
赴美唸書前的那段記憶也很模糊,在那段期間,爸爸在一場車禍中不治,看來現在唯一知道真相的就只有姑姑了,偏偏她前些年嫁到印度尼西亞定居,見個面還得費工夫的飛到印度尼西亞去,況且打從發現自己記憶有段空白以來,他因為不想讓她擔心,始終也沒有問過她關於這些事……
“對不起,可否將電話借我,我想打一通電話。”
劉彥豐奇怪的睞他一眼,“你在客氣什麼!不過是打個電話,當然沒問題。”他一把抓來電話給他,免不了心裡一陣怪,因為不習慣這麼不鴨霸的東港小霸王。
冷日堯撥了一通國際電話到印度尼西亞,姑姑家中卻沒有人接電話。
“怎麼,不在?”劉彥豐看向他糾結的眉問。
“嗯。”他顯得困惑。
“難得回來,你這次會待多久?”他想搞個名堂來聚聚。
“明天就走,我只是來拍今天晚上的燒王船。”
“這麼快,回老家看沒有?”瞧他一臉茫然,劉彥豐馬上又喳呼,“欸,你不會說你還沒有回家去看看吧?哎呀,雖然賣給別人了,回去看看沒關係啦,聽說那個印度尼西亞華僑的屋主今天也會回來看燒王船。喔,大手筆,今年多虧有這個大富翁出錢,建船的師傅把王船做得特別華麗貴氣,不看可惜。只是我覺得他也怪,花一大筆錢買了房子,一年到頭卻住不到兩天,有錢人的心思真是難懂。”
“我不知道房子在哪裡……”現在的他連自己是不是冷春曉都不確定,又怎麼知道他以前的家在哪。
劉彥豐恍然大悟,他摸摸肚子,“走,我帶你去,順便看看恭雪珊她以前住的鬼屋。”他調侃的笑。
原本該是熟稔的故鄉,看在眼底卻盡是陌生,一路上遇見熟人,劉彥豐就跟對方介紹說他是當年的東港小霸王——冷春曉,害他一陣尷尬,沒多久時間,果然一傳十、十傳百,當年的同學都來看這個回鄉的小霸王了。
一聲又一聲的冷春曉三個字聽得他冷汗直冒,因為現在他不是冷春曉,而是冷日堯,至於冷春曉是否等於冷日堯,那還是個未知數呢!
“我不叫春曉,我叫冷日堯,日光的日,堯舜的堯。”他對劉彥豐解釋說。
“唔,還改名啦!”突然,劉彥豐大笑出聲,“嗯,老哥,你也真是節省得離譜,連改名字都省,省到把老字拆成兩個新字用,真是奇葩的咧,把日堯兜在一塊還不是個曉,輸給你。”
日堯兜在一塊成個曉字!呵,劉彥豐沒說,他自己根本沒注意到。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每個人都深信他就是冷春曉,就像恭雪珊那麼的堅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