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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這樣,善善。”

“對、對不起……”渾然未覺嚴開的掙扎按捺,梁善善不好意思地放手,抹了抹自己莫名其妙的眼淚,“羅起姐姐她……你一定很難過……我才……”

她的支支吾吾被嚴開無情一句“我才不會為那種女人難過!”硬生截斷。

“啊?”梁善善無法反應,呆了。

她既不八卦,又不涉世事,關於嚴開和羅起的風風雨雨,她只知道羅起是嚴開的前任女友,而今羅起自殺,嚴開既曾愛煞羅起,焉能漠不關心?

“對了!”嚴開冷笑,“我忘了你不看新聞的,所以你不知道,我今天這樣措手不及的一切,都是拜她之賜!”

“無論如何,”梁善善說:“她愛你啊!你這樣……她會很傷心的。”

那我呢?我也愛慘你啊!你又如何對我?

嚴開望著眼前心地善良但又殘忍無知的小女人,想著自己胡亂糟蹋卻也即將燈盡油枯的生命,想著梁善善美麗動人的笑容終會自眼前消失,想著這一生所欲所求即將化為子虛烏有……

他一掌敲在堅實的水泥牆上,胸口起伏著滿腔憤忿。

“啊!”梁善善驚呼,搶上前去,捧著他顫抖的大手,心疼的直掉淚。“我、我不說了,對不起,我……對不起……”

“天,善善!”嚴開一把摟住梁善善的背脊,再無法壓抑,緊緊抱著,像是想將她永遠嵌進自己的生命裡。“我該怎麼辦?我該拿你怎麼辦!”

“嚴大哥……”梁善善伏在她越來越熟悉的胸膛上,嗅覺裡是最讓她安心的味道,隨即也倉皇想到,這樣的日子還有多少,她的嚴大哥,得了不治之症。

“回醫院吧!嚴大哥,說不定會有……”梁善善說不出“奇蹟”二字,如果說了,是否就是認定希望渺茫?

“善善,答應我一件事,”嚴開的聲音落在她的耳際,帶著沉沉傷痛,“如果我死了,可不可以,也給我一束你的發。”

就此了斷兩地相思,地下人間的陰陽異路。

她又哭了,一顆一顆牽動了嚴開的心頭傷口,舊創新傷,漫漫襲來。

淌著心血,他含恨吻起梁善善頰上珍珠,她淚闌珊,他怨不平,磨蹭著兩人冰涼膚處,此刻不是綺旎,是傷盡慟極,天地之間,相互依偎取暖的兩心相知。

“嚴大哥……嚴大哥……”梁善善低吟宛如夢囈。

嚴開終究等到梁善善心思迷惘,只是他再也不行,再也無力承擔了。

記者會上,鎂光燈此起彼落。

“……本人一生鍾愛的女子是引咎故去的羅起,至於梁善善小姐只是本人鄰居,諸公不必妄加猜測,徒增他人困擾,感謝媒體朋友連日來盛大關心,本人在此提出不情之請,希望嚴開從此在新聞界消失,讓本人得以靜度餘生。”

公關部主任唸完新聞稿,回頭看向戴著墨鏡冷然坐立的嚴開。他昨天突然出現,要求由唱片公司出面召開澄清記者會,否則他將抖出唱片公司的不實宣傳,甚至不惜對簿公堂。

“嚴先生,請問您對梁小姐感覺如何,可以具體形容嗎?”

記者自由發問,果然還是緊咬著新爆發的緋聞不放。

“只是朋友情誼,”嚴開慢慢說道,不帶一私感情溫度。“她比我小了好幾歲,我把她當妹妹。”

“但據大樓鄰居表示,梁小姐對您很關心,時常送飯食點心給你?”另一名記者追問。

“梁小姐心地善良,對任何人都很好,我想諸位如此神通廣大,知道的應該比我清楚……”

她坐在電視機前,心口莫名揪痛,望著冷冽陌生的嚴開,不禁淚眼濛濛……

再也,捉摸不清自己的心情了!

黃昏時分,斜陽透過百葉窗縫,輕攏兩人身際。

“嚴大哥,我該去做家訪了,保溫罐裡有雞湯,你如果餓了,可以請看護小姐熱給你吃。”梁善善說。

嚴開並未回話,依舊是閉起雙眼的養神狀,自從記者會以來就是這樣子:他不主動理她,不回她話,甚至不看她。

然而,最教梁善善難過的並非這些,而是嚴開絲毫沒有一點兒求生意志。

住院或診療彷彿只是死前的例行公事,尤其是開始進行化學治療和放射線治療後,由於副作用,他掉髮掉得厲害,人也似乎一下蒼老許多,終日只沒有視線焦聚地望向窗外,白天看灰雲,晚上看亮夜。

梁善善站在門口,看著他好一會兒,努力壓抑著難過情緒,“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