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說到底,你也不過是一個為了自己女兒的母親罷了。大人,我不告她!”
他說著,轉過身,對周山睿一揖到底,周山睿一抬眼:“你可想好了?”
“是。此女子就算有一百個不是,也是一個好母親,我若告了她,她的女兒又何其無辜?”
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周山睿也是一凜,想著果然是鄉村中走出來,雖然有太過單純之嫌,卻是個正氣的,當下聲音也柔和了幾分:“那你可要告鄭家?”
鄭定輝的臉上閃過一絲迷茫,沉默了片刻:“大人,按大珠律,此事,我還有上告的可能嗎?”
周山睿遲疑了一下:“可能自然是有的,不過此事在多年之前,你若上告……”
“大人的意思我明白,十年上的案子,需要自行舉證,二十年前的案子,若無叛國、謀反或重大人命干係,一般不予以受理。”
“你知道就好。”
聽他這麼說,外面響起一片感嘆,這些人很多都是從早上就來聽熱鬧的,自然非常瞭解事情的經過,雖然他們算不出這其中到底隔了多少年,也知道是要二十年以上了。這些年,鄭定輝家被搞的悽慘無比,真要說,卻沒有人是被直接殺死的,這樣的案子要來上告,想來也是非常飄渺的。
“論理,無論如何我都是要告的,不為別的,只為給我家長輩討一個公平!只是那人的長輩也都仙去,那人、那人又是和我有實質的血緣關係的……”他說到這裡,停了停,過了片刻,長長的嘆了口氣,“大人,我想求大人一個恩典。”
“……你說。”
周山睿這麼說著,眼睛卻盯著他,就怕他說出什麼令自己為難的話,鄭定輝卻毫不迴避的迎上他,慢慢的開口:“我不上告,但是,卻要那鄭家放兩個人。”
他說著,指了一下七娘:“此女子雖昨日才汙衊過我家兄長,但今日卻是為我解惑了,不管如何,我總算知道家中當年的情景,這麼算來,也是對我有恩的,只是,我若不告那鄭家,這女子和其女兒,恐怕是要吃盡苦頭的。我家兄長平日就教導我們,做人最講究一個良心,萬事不可虧心,我雖沒有聖人胸懷,可也不願這對母女落下不好的下場,這一點,還望大人成全!”
他說著,又做了個長揖,而那邊,七娘已對他磕起了頭,她此時不說話,也不哭,只是一下下碰碰的往地上撞,不一會兒就撞的滿頭是血,外面人聽了那沉悶的聲音也議論了起來,這個說七娘可憐,那個說也是被逼的,還有的深刻一些,發出了“這就是做丫鬟的命苦”這樣的結論,說的眾人一時間都有一種以後哪怕再窮,也不能賣兒女的想法。
周山睿想著這幾個人真會給自己找麻煩,嘴上卻還要道:“此事,卻不是本官能做主的,不過本官卻可派人傳話,至於具體如何……則還要看鄭家是否答應了。”
他雖然說著不能做主,但如果他派衙役傳話,鄭家哪有敢不應的,就算知道鄭定輝真去告的話,也不見得能告響,但這種官司他們又哪敢真的去打?所以一聽他這麼說,鄭定輝就連連作揖:“大人真是父母心腸!我大珠有大人這樣的大人,真真是上京之福,百姓之福,吾輩之福!”
他這一番話越叫越響,外面人被帶動的也叫了起來,一時間,周大人是青天大老爺這樣的話喊成了一片,周山睿臉上乾笑著,發下了籤子。
第一百零八章
一案成名。
雖然這麼說有點誇張,可週山睿還真享受了幾天這樣的待遇,說起來,周大人辦過的大案要案不知有多少,可是那些案子要不,就是不能讓咱們老百姓聽的,要不,就是和咱們有十萬八千里遠的,就算離咱們很近吧,也就這麼回事。
可是這個案子不同啊,在這個案子中,周大人表現的多麼和善,多麼體貼啊,咱們老百姓需要的,不就是這樣的官嗎?當然,在位周大人讚歎的時候,眾人也不免說說七娘的可憐,鄭洪新的可恨,還有鄭定輝的大義。
看看,看看,說是有血緣關係的,但你看看那鄭洪新,想法設法的找別人的麻煩,什麼丟了個小妾就要上告,這人要不是有病就是別有用心,什麼用心?哎呀,沒聽說兩家在爭什麼爵位嗎?
這鄭洪新告的是那位大哥,其實目的還是爵位,這毀了別人的名聲,爵位不就是他的嗎?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本來想要爵位也沒什麼,可是這不是什麼事就怕比嗎?你看看人鄭定輝,年齡不大,卻那麼懂事,還那麼和善,這爵位啊,就該給他!
當然,除了這種聲音,還有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