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一點。” “嗯?”解臨淵喘息聲很重,淺色睫羽揚起,注視著戊寅發號指令的嘴唇,“這裡?” “再往上一點。” “這裡?”解臨淵垂下腦袋,在戊寅抿唇說嗯的那一刻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右手撐著地面,左手急色地去扒戊寅酷子。 戊寅不知道解臨淵突然又發什麼風,皺起眉,五指分開抵在這隻瘋狗的心臟上方,凝神尋找著他想要的東西。 就在解臨淵撬開他的齒關,將舍頭遞進去的時候,戊寅五指倏然用力,驟然間,解臨淵只感覺被千斤巨頂猛地抨擊胸口,他眼前一黑,一口濁血猝然上湧,側過腦袋盡數嘔在了地上,烏黑的粘液之中,除了血液還有破碎的肉渣,散發著濃烈的腥臭味。 隨即,他的眼角、鼻腔和耳窩全部滲出深紅的血液,心臟上端彷彿有一千隻蟲子在啃噬撕咬,在為尋求出口胡亂地衝撞攀爬。他全身都在痙攣不止,倒在地上痛苦地攥住心臟,蜷成一團,嘶啞地低吟著。 直到解臨淵掙扎翻滾的聲音逐漸停止,呼吸也緩緩變得平靜,戊寅這才忍著痛翻了個身。 “……先給你個小教訓,等天亮了再收拾你。”他放下一句狠話,疲憊地閉上眼睛。 過了好一會,他聽到解臨淵嗆咳兩聲,又嘔出了些血沫,接著劫後餘生一般長抒一口氣,坐起身穿上衣服。 “好疼……我還以為我要死了……”戊寅聽到解臨淵這麼說,一隻手拂去他額前的溼發,又輕柔撫過他的臉頰,帶著無可奈何的意味。 “給我大腦做手術那次都沒這麼疼。”解臨淵埋怨道。 他指尖的溫度從冰涼逐漸變得溫熱,戊寅沒有睜眼,還算受用這輕柔的撫摸,沒有阻止解臨淵繼續為自己梳理雜亂的頭髮,清理身上汙跡。 被二次甩開的小狗噠噠噠跑過來,先是警惕地觀察瞭解臨淵一圈,確認沒有危險之後才哈哈地跑到戊寅耳畔喘氣,又用舌頭舔舐他的耳廓。 金毛——喂喂喂,主人,還活著嗎? 邊牧——好像快死了,我們去把他埋了吧 “你們也滾。”戊寅抬手推開它們的狗頭,背對殿下不想搭理它。雖然後期救主有功,但前期棄主而逃的醜陋行為,讓記仇的戊寅決定等明天天亮之後,大的小的一個都不放過。 解臨淵等他躺在地上休息了一會,這才抄過戊寅的腰後和膝窩,讓對方搭住自己的肩膀,彎腰把他抱了起來。 可就在他抱著人起身的時候,一束強光倏然從頭頂落下,解臨淵迅速閉上右眼調整左眼視力功能,迎著強光望去,簌簌小雨中,薛鴻意騎著變異金翅雀從天而降,身後還載著他的爺爺,軍區元帥薛嶽。 解臨淵警惕地抱緊戊寅,雙頭犬轉身又要跑,卻聽主人在它頭頂冷颼颼地咳了一聲,大有你再敢臨陣脫逃我就把你做成狗肉火鍋的意味。 殿下:“……” 殿下威風凜凜地站在解臨淵身前,皺著長吻齜出鋒利的犬牙,彪悍護主。 “別緊張,二位。”薛嶽從金翅雀後背跳下來,薛鴻意立刻撐開一把黑傘,擋在他爺爺的頭頂,左手則是將手電的光調低。就聽薛嶽低沉渾厚的嗓音隨著隨著雨水落下,“我們是單獨過來的,只是想找二位坦誠布公地聊一聊。” 解臨淵雖然剛剛狂暴結束又不知道被戊寅抵住匈口做了什麼,現如今疲憊不堪,但氣勢依舊盛氣凌人,嘲諷地說:“你所謂的單獨,就是單獨帶著一個連的特種/兵過來和我們聊?” “他們只是下下策,是萬不得已的pnb,我還是更傾向於以一種和平友善與相互退讓的方式解決我們之間的衝突,如果接下來我們能夠達成一致意見的話,他們有和沒有就毫無區別。”薛嶽不愧身居高位多年,面對解臨淵的嘲諷,情緒穩定,吐詞清晰,“畢竟那位先生說得很對,我們雙方之間的矛盾誤會並非不可調和,沒有必要結下不滅不休的死仇。” 戊寅又累又痛又困,也無所謂現在被人用公主抱著沒什麼氣場,腦袋埋在解臨淵肩窩裡,讓他閉眼睛的這個動作顯得更加自然,“別廢話了,要不是發現z1932的最高指令被我交付給他本人,你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控制他,而我的實力又遠遠出乎你的預計,在探明我全部底牌之前,你不敢輕舉妄動,不然,你還會在這裡好聲好氣地和我們談判?” 薛嶽坦然自若地說:“戰爭與傷亡,從來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他從變異金翅雀的背上取下一個揹包,往前兩步放在地上,“這裡是你們遺漏的行李,原物奉還。我確實很好奇先生的能力,還望先生為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