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瑪的臉色也冷了下來,拇指輕動,將電棍處於開啟模式,在她手中滋滋作響。 戊寅毫無畏懼地和她對視,繼續為自己威脅的可信度加碼:“一個科研院副教授的話,不談一言千金,也絕不會像石子落入池塘那般微不足道。卡瑪警官,你覺得呢?” 某一瞬間,卡瑪真想讓這個不知好歹的蠢貨死在這兒。 她眯起眼睛,陰森森地問:“你要為了這麼個玩意和我們獄警對上?” “我並不是刻意和你們過不去。”戊寅嚴肅地解釋道,“這只是出於一名醫生對於患者的負責。” 他這話說得簡直佛光普照,金光閃閃,完全就是一個有著空中樓閣一般的道德標準、不食人間煙火、超然物外的聖父白蓮花。 把卡瑪都給整無語了,在戊寅身後裝瘋賣傻的解臨淵也差點沒忍住破了功。 我們倆真是……解臨淵撐開血紅的眼瞳,眸底盡是戲謔與興致盎然。 ……真是,一丘之貉。 “聽懂了嗎?”戊寅正色道,“聽懂了就出去,把門關上。 卡瑪忍了一會,大概是不想再和這種腦殘男菩薩講道理,氣憤地扭頭就走。臨出門前還不忘放狠話:“到時候你在牢裡被他弄死了,可沒人給你收屍!” 等她頭也不回地離開後,戊寅態度平和地對剩下的兩名戍衛隊員道:“你們也出去吧。” 比起拽得二五八萬的獄警,這兩人就好說話得多,見科研員堅持,他們沒有多作猶豫就收起槍,告訴戊寅遇到危險就大聲喊叫,他們就守在門外,時刻守衛他的生命安全。 戊寅非常感動,然後讓他們記得關門。 解臨淵向來做戲做全套,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後,他還自顧自演了一會“刺激源消失,應激障礙逐漸平復”的戲碼。 還真別說,被束縛住的凌虐感長髮俊男跪在地上,半睜著眼不斷喘息,這畫面看起來還有點養眼——對於戊寅來說。 他安靜地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裡,站在旁邊看他演,順帶環顧一圈,在牆角處發現了一枚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運作的攝像頭,款式老舊落滿灰塵,估摸著還是黑白畫面,無法收錄聲音的那種。 末世來臨,人類科技起碼倒退二十年,多老舊的電子產品都能從箱底拿出來用。 等解臨淵徹底冷靜下來,低喚了一聲帕爾默教授,戊寅這才漫不經心地轉身朝他靠過去,背對著攝像頭,順帶用身體擋住解臨淵的半張臉,避免他說話時口型暴露在監控下。 口罩,手套,棉球,抽血針……戊寅有條不紊地將工具箱裡的東西一一取出,表面穩如老狗,冷靜自持,實則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到底該做什麼。 看他膠條都不綁,碘伏也不消毒,針頭就直挺挺往他胳膊上戳,解臨淵眼皮子猛地一跳:“帕爾默。” 戊寅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單膝著地半跪在地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解臨淵的臉。 “你的人緣可真差。” 解臨淵知道帕爾默這句話的意思,自嘲地笑了笑:“你是說卡瑪警官?曾經在汙染者潮裡救過她一命的未婚夫被我殺了,她會對我這種態度也正常。” “為什麼要殺她未婚夫?”戊寅問。 “他借用職權半夜帶了幾個人到我這裡來,要我幫他們扣郊。”解臨淵挑釁地勾起唇角,“我就全殺掉了,真的很簡單,即便沒有機械戰神殺他們也不比殺雞難多少,麻煩的是後續的解釋……我用的理由是汙染混亂期還沒過。後面督查組過來檢查,當天的監控‘恰好’還壞了,倒是便宜了我,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樣啊……”有這麼一層原因在,先鋒隊那邊放任邊陲監獄對z一些不算非常出格的虐待報復,又有了進一步的解釋。 “帕爾默。”z1932收斂了臉上不以為意的神態,這是一個接下來他準備談點正事的預告。 等戊寅傾身附耳下來,解臨淵也順勢抬起臉,視線落在研究員鬢邊的金色的軟毛上,他啟唇,音色低沉輕緩:“您到底是什麼人?” “你似乎很喜歡在我耳邊說話。”戊寅摸了摸被熱氣弄得發癢的耳垂。 “……不,這次可是您主動湊上來的。”解臨淵目光錯也不錯地注視著他,“請回答我的問題,教授,您到底是誰?” “我是誰……很重要嗎?”戊寅輕佻地笑了下,“而且,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他漫不經意地矮下身,右手指腹在解臨淵的頸側徐徐摩挲:“z,或許,我們應該先談一談關於你的事?暗示我成為你的體檢醫生,再想盡辦法塑造出這麼一個完全私密的談話空間,是想告訴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