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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的危言聳聽並沒有達到想象中的效果,金髮科研員的臉上絲毫不見惶恐和慌亂,就連他講話語調也依舊那麼平緩毫無起伏:“那你們也應該把他綁在床上,而不是像這樣……” 好奇心旺盛又讀不懂空氣的戊寅沉吟數秒,給出一個自認為合適的形容詞:“屈辱?” 卡瑪徹底不耐煩了:“教授,他在來到庇護所的短短兩個月內殺掉了我們六名獄警,難道我們還要恭恭敬敬地求他到床上躺著睡個好覺嗎?” “啊……”戊寅明白了,“所以你們是在公報私仇?” 女獄警發出一聲哧笑,撇過頭保持緘默。 戊寅觀察了一會,拎著工具箱緩緩走到解臨淵身前。隨著他的靠近,戍衛隊的二人迅速將麻醉□□上膛,瞄準昏迷中也被鎖鏈捆得嚴嚴實實的z1932。 戊寅半蹲下身,白大褂拖在地上,他慢條斯理地伸手抵住解臨淵的下顎,將對方的臉拖了起來。 合金防咬口套後方,長了滿臉的黑色血管消失無蹤,他的左眼依舊是半睜著,底下是漆黑的顯示屏,青蛙似凸起的右眼珠則恢復正常大小,安靜地蟄伏在眼皮下方。 就是解臨淵的臉色不大好,烏黑的眼袋掛在右眼下方,嘴唇蒼白起皮,應該好久沒喝過水了。 不出所料,戊寅沒有在解臨淵的左眼顯示屏中看到那抹閃爍的紅光,實時監控關閉了。 他猜測,應當是在z1932的汙染混亂期間,上級會將他的機械戰神徹底關閉,以避免出現一些系統紊亂等等問題。而且監獄方肯定非常熟悉其中流程,不然怎麼會敢這麼堂而皇之地對解臨淵進行打擊報復。 只有在沒有監控的情況下,給z1932造成一些不致命的皮外傷,屆時就算問起來,也可以用一句‘都是他自己混亂期自殘的結果’打發掉。 即使解臨淵歸屬先鋒隊特殊行動組,是首領花重金交易來的實驗體,但在庇護所內所有人的心目中,他就是一件武器,一樣物品,不是人。 誰會為了單位的一臺公用機器受到磨損,從而去和同事產生爭執? …… 不過沒有監控的話,接下來的事情就會好解決很多。 幾秒鐘過後,戊寅看到解臨淵眼皮下方的眼珠顫了顫,隨後就好似慢動作一般,蝶翼似的淺色睫毛掀起,露出底下猩紅的眼珠。解臨淵的眼裡還沁著幾分在戊寅看來有些虛假的睡意朦朧,他眯了眯眼睛,努力撕開粘連乾涸的嘴皮,嗓音中的沙啞虛弱倒是十分真實:“……你是?” “我是帕爾默,來給你做體檢的醫生。”戊寅大言不慚地說。他低下頭,開啟工具箱,然後驚喜地發現裡面的器皿一個都不會用。 “您好……帕爾默醫生。”解臨淵一如初見時的那般禮貌謙卑。 打完招呼,他又疲憊地閉上了眼,好一會才徹底恢復意識。 可就在他完全清醒,睜開眼睛注意到房間內還有一名獄警和兩名士兵的時候,解臨淵忽然爆發出無比強烈的進攻性,他憤怒地掙扎著,眼球上佈滿紅血絲,死死瞪著不遠處的卡瑪,他齜著牙,威脅地朝她哈氣,手腕上粗重的鎖鏈因為掙動產生刺耳的金屬撞擊聲。 卡瑪認為自己在監獄的權威受到了挑釁,還是一個目前連話都不會說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她臉部的肌肉因怒意抽了抽,拔出別在腰後的電棍。 但不等她走上前給這個不知死活的怪物一個教訓,那名金色頭髮的研究員倏然站起身,一把擋在她和z1932之間,甚至還張開雙臂做出保護者的姿態,擰著眉喝止道:“你想做什麼?!” “教授,”卡瑪毫不客氣地用電棍指指戊寅的臉,又指指z1932,“騎到主人頭上的狗,就是要打了才知道疼。” “他這明顯是創傷後應激障礙!你不要太過分!”戊寅厲聲指控道。這個專有名詞還是他昨天剛從同事口中聽到的,沒想到今天就派上了用場,現學現賣,並且用得像模像樣。 卡瑪為帕爾默這義憤填膺的表情感到好笑,她不可思議地反問一聲:“所以呢?” 戊寅回頭看一眼還處在應激狀態下神志不清的解臨淵,深吸一口氣:“你們在這裡只會讓他情緒異常激動,這樣我根本沒辦法給他做檢查……你們都出去,讓他冷靜一下。” 卡瑪不屑:“這不符合規定,你做檢查的時候我們必須在場,這也是為你的安全考慮。” “那你們的所作所為就符合規定了嗎?”戊寅沉著臉,意有所指地用眼神向女獄警示意解臨淵所遭受的種種虐打,他聲音寒得像堅冰,“出去,或者等我出去之後,將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公之於眾,由首領和典獄長來判斷到底是否合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