窯,雀躍道:“有蚯蚓走泥紋,一定是真的。”
坐在對面喝一杯龍井茶的清雅中年男人微笑道:“在民國以前,有蚯蚓走泥紋是鈞窯的鐵證,不過現在不管用了,如今仿製手段也越來越高明。”
周驚蟄笑道:“第一次碰到你這樣的賣家,以前我見到的人一個勁誇自己東西如何稀罕,生怕我不當真。”
男人喝了口茶,笑道:“是勻給你。”
周驚蟄輕輕放下鈞瓷盤子,歉意道:“我才初入行,見笑了。”
男人對周驚蟄的唐突不以為意,和煦道:“這盤子是我聽說周小姐喜歡鈞瓷,才特意拿出來。如果能談成,就當見面禮。今天主要是想要跟周小姐說一下這套清雍正12釉菊瓣盤,東西絕對假不了,放到任何一家省博物館都是鎮館之寶,當之無愧的國寶,祖上傳下來的,如果不是手頭上資金週轉不靈,也不捨得拿出來。”
周驚蟄細細打量其中一枚胭脂紫菊瓣盤,如痴如醉。
男人低頭吹了吹茶,平靜道:“關於這12色菊瓣盤,《養心殿造辦處檔案》有文獻記載,現在去查,也能查到。北京博物館也藏有一套,那是唯一一套現世的12釉菊瓣盤。”
周驚蟄驚豔感嘆道:“這麼漂亮的好東西,花多少錢都值得啊。”
中年人抬起頭,示意周驚蟄那位在拍賣行靠眼力混飯吃的熟人出去,然後盯著只顧欣賞菊瓣盤的成熟美女,男人眼中難能可貴地不夾雜情慾色彩,只是頗為腹黑的玩味,道:“周小姐,如果能幫我辦一件事情,除了鈞瓷盤子,和這套價值連城的菊瓣盤,最後外加一條人命,我馬仙佛一起雙手奉上。”
第九十三章 黑手
陳浮生不是王虎剩大將軍,能夠彪悍到揹著二手尿素袋子、頂著一個皺成條狀的漢奸中分頭闖南走北,他在阿梅飯館打雜和山水華門做保安的時候雖然窮,但不髒,一件衣服或者鞋子也許洗到泛白,肯定不會髒到如王虎剩一般威力巨大到將人燻趴下,現在兜裡有錢了,陳浮生沒必要刻意去找老剃頭師傅花幾塊錢理髮,頭髮著實長了點,大戰在即,陳浮生想要一個新氣象,就帶著樊老鼠走進小區附近一家理髮店,現在樊老鼠已經被半強制性換下長袍褂子,二胡也不常攜在身上。
陳浮生來過這家理髮店三次,洗頭髮的小美眉似乎對他印象頗深,已經很乖巧地不去問他是用好一點還是普通的洗髮水,理髮店的幾個青年理髮師們都挺有型,比較吸引寂寞難耐的成熟少婦和心思相對簡單一些的青春蘿莉,所以生意不錯,在等理髮師的空隙,洗頭美眉乾脆服務要求幫陳浮生揉捏按摩,手法湊合,當然沒有情色含義,陳浮生第一次來是帶陳慶之,第二次是王解放,這次是樊老鼠,不是帥哥就是野獸,美眉們都瞧出他的不一般,手上功夫也勤快用心。
陳浮生記性好,看到一個見過一次屬於半生不熟範疇的面孔走過來,理髮師模樣,然後陳浮生就被帶到一個空位,靠窗,能看到街對面的小區大門,富麗苑,挺俗的一個名字,卻住著他那位當代皇親國戚金枝玉葉的媳婦,略微出神地陳浮生透過鏡子看到理髮師熟練握有剪刀,下意識道:“剪短一點就可以。”
陳浮生一直以來就是簡簡單單的平頭,容易打理,看著也精神氣,頭髮長了在張家寨都是娘拿剪刀幫他弄短。家裡有頂狐狸裘皮護耳大冬帽,戴著暖和,從打獵狐狸貉子到除毛鞣製再到製成帽子,都是富貴做的活,外人很難想象一個兩米高兩百斤肉的傻大個擁有一雙靈巧的手,那帽子陳浮生從7歲戴到25歲,一直沒捨得扔。樊老鼠似乎被王虎剩三番兩次叮囑過,不能疏忽大意,加上近期親眼見證了“二狗兄弟”的精心備戰,即便陳浮生好意幫他喊上南京出名的一品雞,樊老鼠也沒能顧上嘗一嘗江南女人的獨特韻味,倒是養成了晚上把陳浮生送回家後與孔道德和黃養神那龜兒子一起在車上吃宵夜的習慣。
陳浮生合上眼,昏昏欲睡。
在理髮店口碑不錯的年輕理髮師那張英俊臉龐瞬間猙獰起來,像一條突然豎起脖子吐出紅信的眼鏡蛇,手中剪刀微微揚起,陳浮生的頸部大動脈近在咫尺,可就剎那間,形勢急轉直下,陳浮生腦袋猛然左偏,在理髮師心知不妙準備加快速度將剪刀往下斜插前一秒,一隻手抓住他握有鋒利專業剪刀的手腕,被巨大力道一扭一扯,剪刀墜地,手腕和右肋同時傳來劇痛,原來樊老鼠將他人拉向右邊的同時左手掃中其肋骨,青年理髮師整個人被他一拉一掃扯成畸形。
樊老鼠身手對付這種偶爾客串一把業餘殺手的貨色綽綽有餘,眨眼間就將其制服,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