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上海只在電視上瞻仰大人物風采的傢伙具備殺伐決斷或者不教天下負我的大梟氣焰,苛求了點,就跟讓陳二狗一個晚上糟蹋小夭六七次是一個道理。
從頭到尾張三千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看到王虎剩的一臉肅穆以及王解放的一身傷痕,還有三叔跟他們離別時的決絕,又出大事情了,否則王虎剩不會把黑豺留在阿梅飯館,王解放也不會把好不容易從崇明島逮到後熬了一段時間的鷹都放棄,張三千不喜歡這種窒息的感覺,被王虎剩牽著跑,到了火車站,買了去南京的票,很擠,得蹲過道,張三千終於能歇一口氣,像一個被拐賣的小孩縮在王虎剩大將軍和小白臉王解放之間,問道:“虎剩哥,三叔咋了?”
“小孩子別問。”
王虎剩搖頭道,興許是跑得太急,那讓人覺得用了一整瓶髮膠的中分頭都變得凌亂不堪,讓人捧腹。王解放繃著一張臉,仰望著天花板,刨過墳殺過人,跑路是經常的事情,倒沒有太多感慨,只不過跟著王虎剩一起像當年那般流民盜匪一樣跨省亂竄,賊有感覺,雖然算是平白無故捱了一頓揍,但一個字,值。
張三千大怒,朝王虎剩就是一記當膛炮捶,把那位小爺打得差點一佛昇天二佛出世,趕緊喝了口從一塊錢砍價到九毛的礦泉水,這是張三千到上海後養成的新習慣,一聽王虎剩瞎貧就直接武力相向,他的一拳可不是撓癢癢,貨真價實的八極拳架子,稚嫩歸稚嫩,但要擱李晟身上早趴下了。
一個大屁股水靈妞一晃一晃地從過道穿過,胸部一蕩一蕩,屁股一扭一扭,晃盪得讓人眼花繚亂,臉蛋挺精緻,就是妝濃豔了點,手裡那路易威登的挎包行家一眼就看出是水貨,但王虎剩哪裡管這個,兩眼巴巴盯著那屁股,狂咽口水,恨不得把眼珠子貼在那妞的屁股上去,那美眉斜眼瞥到這個土老帽那頂這個漢奸頭的腦袋像雷達一樣跟著她引以為傲的屁股轉動,立馬不樂意了,小聲罵道:“臭不要臉,流氓。”
王虎剩一聽也怒了,但不是對那大屁股美眉發飆,而是針對一直仰頭望著天花板發呆的王解放,一巴掌拍在王解放腦袋上,罵道:“聽見沒,人家罵你流氓,讓你瞎瞧女人,沒出息。”
遭受無妄之災的王解放哪裡敢對小爺小心眼發脾氣,立即把矛頭朝向那個花瓶,冷嘲熱諷道:“沒錢的騷貨,弄只假冒的LV糊弄誰啊,我這種農民都知道那是假貨,也不怕寒磣人,你男人要沒錢給你買真貨,我給你買,問題是你屁股值那麼多錢嗎,讓爺連續玩兩個晚上,可以考慮下。”
吃軟怕硬的女人一點不怕長相很慫很鄉土的王虎剩,但對口出髒言一臉匪氣的小白臉王解放還真有點忌憚,一聽這話,滿腹惱羞成怒,卻愣是不敢反駁,趕緊逃走。王虎剩一直看不順眼王解放這胯下比他有殺氣的龜兒子在女人面前那一身王霸之氣,一見那大屁股妞又被嚇跑了,立即栽贓道:“三千,賞他一炮捶,他昨天說你三叔壞話。”
張三千照做,所幸王解放抗擊打能力強,加上是王虎剩指使,他沒放心上。其實王解放挺喜歡這苦命孩子,不僅僅是憐憫,這個孩子身上有種讓他這種亡命之徒喜歡的味道,小爺總說三歲看老,三千這孩子雖然才十歲,但估計現在讓他跟著陳二狗去刨墳都敢二話不說跳下去,是個肯鑽牛角尖不出來的狼崽子。
張三千突然小臉悲慼,輕聲問道:“虎剩哥,南京,就是被日本鬼子屠殺了三十萬人的城市嗎?”
王虎剩點了點頭,在懂點風水會點堪輿的他看來,秦淮河流淌著的不是文人騷客眼中的旖旎風情,而是一江猩紅血水,濃豔悲愴如殘陽。
張三千低下腦袋,呢喃道:“三十萬啊。”
王虎剩笑道:“你又不知道三十萬是個什麼概念,學大人感慨個啥。”
張三千抬頭,平靜道:“我知道,張家寨剛好150個人,兩千個張家寨加起來就是三十萬,富貴叔說三十萬具死人,能把我們村外的額古納河填滿。”
王虎剩靠著過道牆壁,自言自語道:“南京是二狗的福地,去了準沒錯。”
“虎剩哥,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我命賤,會克人,張家寨都說是我剋死了我娘,四歲的時候剋死了我爹,九歲的時候剋死了大叔,現在三叔又出事了,我不想去南京,想回張家寨。三叔到哪,我就不去那。”
“胡扯。”
王虎剩怒道:“你克誰都不克你三叔。你別想一個人偷跑回張家寨,就算要回去,也得見著了二狗,這事情只能他說了算,張三千,你記住,你名字是你三叔給的,按照我那邊的規矩你的半條命也就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