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戰列巡洋艦,雖然好奇這個承認自己膚淺花瓶的富家浪蕩女為什麼肯花時間在組裝這模型上,但沒時間也沒那個慾望去了解另一個世界的女人,站在門口說道:“張兮兮,轉告小夭,讓她休學一年,這一年不要來上海,不要問我為什麼,總之我不是在開玩笑,你要願意,再替我跟她說聲對不起,不願意就算了。”
張兮兮目瞪口呆地望著這個一頭汗水、手裡握著一杆老煙槍的男人,她第一時間竟然沒覺得他瘋了,於是她覺得自己瘋了,然後她跳下沙發,從地上那條牛仔褲掏出一個Gucci的精緻錢包,抽出一張工行的牡丹卡,丟給陳二狗,道:“密碼是我那卡號的後六位,你也別問我為什麼,就當我借你的,用了多少你自己記清楚,以後老老實實連本帶利還給我。你要是不收下那卡,信不信我就打電話報警。到了外地你千萬別用你自己的卡或者存摺取錢,會被逮住的。好了,你可以給本格格滾了,該幹嘛幹嘛去。”
於是陳二狗繼續跑路。
八成跟陳二狗一樣瘋了的張兮兮拿起一艘“歐根親王”號模型躺在沙發上,翹著兩條白白嫩嫩的漂亮小腿,噘著嘴巴自言自語道:“都嚴重到連夜跑路的地步了,是殺人還是放火了?也不知道趁這個機會把我推倒,反正又不需要幾分鐘,你可以速戰速決呀,然後我就可以告訴自己,一個弱女子被一個罪犯強暴,我也沒轍嘛。”
深夜,上海某棟別墅內,一個女人正在餵養一條玻璃籠子裡的眼鏡蛇,籠子出奇的大,那條蛇也不如一般寵物那般溫順,充滿了野性和靈氣,投放進籠子的不是雞鴨或者兔子這類餌,而是一隻黃鼬,這玩意也是能咬死蛇的,女人饒有興致地欣賞兩者相鬥。
眼神嫵媚得清澈,不膩,點到即止,恰到好處,這很考驗女人的底蘊,尋常女人就算修煉一輩子也沒這功力。如果一個女人在欣賞一幅水墨山水畫或者凝視心愛的男人,有這種眼神,對旁觀者來說是件賞心悅目的事情,但她所看的卻是赤裸裸的廝殺。她身後某位光頭河北佬對此見怪不怪,接到一個電話後,來到她身邊,臉色古怪道:“那家南京軍區下屬醫院剛走出來一個吳煌,又躺進去一個趙鯤鵬,一個是陳富貴幹的,一個是陳二狗做的,這對兄弟下手一個比一個狠。”
上海喜歡養蛇的女人也許不少,但喜歡養毒蛇並且一口氣養了八條的肯定只有竹葉青。
她轉身,臉上似乎有一抹不可思議,略微錯愕道:“橫著進醫院的不是陳二狗,是趙鯤鵬?”
光頭佬蒙衝笑著點點頭,帶著不加掩飾的幸災樂禍,撓了撓頭,道:“如果不是那熊子的一個死黨聽到了風聲,打電話去發現關機,察覺到不對勁趕到陳二狗那房子,找到了躺在草蓆上的熊子,恐怕再晚就不是送急症室而是直接送火葬場了,也算那小子倒黴,據說一照面就被陳二狗用石灰撲瞎了眼睛,然後一刀捅在腹部,這也就算了,陳二狗那傢伙跑路的時候還沒忘記把他手機摔碎,也沒把匕首拔出來,這不等於讓熊子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等死嗎,二狗這一手,真他孃的毒,夠種。”
“蒙蟲,給我拿壺酒,最好的。”
竹葉青坐到客廳的黃楊木椅子上,呢喃道:“好一個狼子野心狠手腕,當浮一大白。”
第七十章 我還會回來
陳二狗清晰記得第一次用獵刀給狍子開膛,得先小心翼翼從胸骨下窩處割開一道小口,然後用左手雙指抻進肚皮下撐開,刀子再從兩手指縫隙中向上挑著拉開柔軟而雪白的肚皮,這樣才可以避免割破腸子和肚子,而後掏出熱乎乎的一大團子完整腸子和肚兒,整個過程得用巧勁,後來那柄留在熊子腹部的兇器便成了專用解剖刀,他手下剝皮抽筋的狍子、山跳無數,說句實話,把趙家公子捅翻在地後不是沒把他當做一狍子對付的衝動,別說挑斷手筋、腳筋,就是把整張人皮給扒下來也不是難事,但陳二狗終究沒那膽量,他信命,怕死後下地獄進油鍋不得超生,所以沒直接捅死熊子,而是把他的命交給老天爺,死了,陳二狗也不後悔犯殺人罪,因為是老天爺要收熊子,人賤天收,沒死,只能說老天爺不答應,也算給熊子給他自己都留了一條後路,道上講究斬草除根,政界忌諱放虎歸山之類的,陳二狗一個小旮旯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的小農民,不懂,他娘是個差不多可以形容為憐蛾不點燈為鼠常留飯的婦人,殺頭豬宰只雞都要念叨半天,一輩子慈悲為懷,陳二狗能有今天這適應大城市的勢利念頭和涼薄心態,還多虧了張家寨那幫子賤民刁民二十年如一日不遺餘力地罵他咒他不待見他冷嘲熱諷他,你讓陳二狗這樣只在校慶上見過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