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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部分

下聽旨。

只見皇上身邊的另一個大太監曹化淳,手執聖旨從禁軍中走過來,開始宣讀魏忠賢與客氏的十大罪行。魏忠賢跪在當場,渾身冰冷,頭皮發麻,頭髮根根倒立。這新皇帝,怎麼會不動聲色,便給自己定了什麼十大罪?魏忠賢連怕帶窩囊,竟連一條罪狀也沒聽進去。兩隻耳朵嗡嗡作響,那人念得到底是什麼,他一概聽不見,只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客氏聽到一半,便已癱軟過去。宣讀聖旨的曹化淳,讀完了那十條大罪,對魏忠賢說道:「魏公公,您請吧。有這十條大罪在身上,皇上讓您去鳳陽守帝陵,已經是格外地恩恤了。你是先皇老臣,皇上就是念及這一點,才從輕發落的。」

什麼,去守帝陵?魏忠賢張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曹化淳。讓他去給死人看墳?他是那樣赫赫揚揚的九千歲啊!他的生祠,此時此刻,還遍佈大明朝呢。

他怎麼可以為別人守墳?

「曹,曹公公,兄弟,雜家有話要說!雜家要面見聖上!聖上一定是誤聽了那些書生小人的讒言!我魏某,對大明,對皇上,都是一片忠心。求你帶我,去見皇上。待雜家親見皇上龍顏之後,若聖上要我死,則死而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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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賢得勢後,從來沒這樣急切過。也從來沒這麼低聲下氣過。

曹化淳嘆口氣,雖然也看不上魏忠賢的跋扈,但畢竟都是同類,看他突然間從高處跌落,也有點兔死狐悲之感。臨行前,聖上親囑,說魏忠賢必定不死心。

他若入宮求見,就讓他去見,必定要讓他心服口服。

曹化淳思忖了一會兒,點點頭應允了,給了魏忠賢最後一絲希望。看看昏在地上的客氏,命人攙起她,扔進囚車裡,隨著浩浩蕩蕩的押送隊伍,押往宮中浣衣局,準備接受審訊去了。

魏忠賢此刻也顧不得她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他們又不是真正的夫妻。他也只好先保住自己再說了。好在曹化淳是個厚道人,魏忠賢得勢時,他也不曾巴結;如今雖失了勢,他也不想牆倒眾人推。

於是他與魏忠賢同坐一車,去入宮面聖。至於那奢華的千歲府,則徹底被禁衛軍封鎖掌控,裡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休想進來。

「老曹,雜家知道,你是個好人。也知道,你瞧不上我。這都沒關係,但雜家有幾句話,卻不得不說。如今滿眼望去,這幾句話,所能託付者,竟唯有你一人。雜家求你,若今日我面聖不得好結果,還望日後你能代為奏明聖上,就不枉你我相識一場。我魏忠賢,死亦不敢忘曹公的大恩大德!」

魏忠賢心知凶多吉少,在馬車裡先給曹化淳深深一揖,又復跪在地上磕頭不止。

曹化淳心軟,看他如今竟如此,心裡著實不是滋味。於是忙攙起他溫言勸道:「您有話便說,曹某盡力便是了。」

於是魏忠賢擦擦眼淚和汗水,附在曹化淳耳邊,說了幾句話。曹化淳聽了,臉色微微一沈,面色凝重了起來。……

「老奴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魏忠賢哆哆嗦嗦地跪在幹清宮清冷的大殿中。他晚飯也沒來得及吃一口,便轉眼間成了囚犯。帶著空空如也的肚子,卻一點兒也覺不到餓。現在他只覺得冷,只覺得怕,只覺得一陣陣地眩暈。

眼前的皇帝高高在上,坐在御案後面。他雖說要面見皇上,可真地跪在皇上面前,想想以往所做的那些事,他那張平時伶俐的快嘴,此刻竟也覺得語塞。他甚至不敢抬頭看崇禎的眼睛,他怕看了之後,自己只會更為氣短膽寒。

「魏忠賢,你既要見朕,如何見了朕,又一言不發?方才曹化淳給你宣讀的旨意,難道你沒聽明白?」

崇禎平靜的語氣裡,散發著凜冽的寒意。聽到這質問,魏忠賢的脊背便彎得更曲更低。

「老奴……老奴自知有罪。只是……還望聖上憐惜老奴已是風燭殘年之人,看在先帝的面子上,能……」

魏忠賢的嘴唇幾乎挨著地板,囁嚅地說出這句乞憐的話。

崇禎嫌惡地看著魏忠賢卑微的身體,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他如今只是一個罪奴,再也不是那個呼風喚雨的九千歲了。他的所作所為,不僅是剷除異己,更是威脅了他的專制皇權。這樣的人,怎能不嚴辦?

因此他冷哼一聲,不待魏忠賢把話說完,便猛拍了一下御案喝道:「你還有臉提先帝?你把持朝政欺上瞞下,攪得我大明江山民不聊生!朕若不看著先帝,早就將你凌遲處死!曹化淳,他既沒聽明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