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影子,踅著腳尖偷摸摸地走進來。
“嗨,”她的穿著體面,上好的鵝黃衫繡滿豐富的紋彩,下身褲口大開的大口褲、短襖,有著胡人的味道。“我給你送衣裳來,你叫我‘拓跋海棠賀蘭淳’就行,嘻,是逗你的啦,我從夫姓,不過叫我淳就好了。”
她明媚動人,舉手間有著女人少見的英氣,看起來非常舒服,加上她毫不彆扭的爽朗,給人很好相處的感覺。
海荷官對她微微笑。“謝謝。”
賀蘭淳是海棠逸的妻子,夫妻破鏡重圓後,嫁雞隨雞地從賀蘭山搬到京城,這次會在戈爾真家出現自然是夫唱婦隨的結果。
“別客氣,我們都是女人家,你快把衣裳換下來,好端端的嫁裳都毀了,好可惜。”方才在屋外只是匆匆一瞥,靜立在眼前的新娘子國色天香,那靈轉的氣質鮮活甜美,長額秀眉,嬌俏迷人,是個人見人愛的姑娘。
看她動手要替自己脫衣服,海荷官退了一步,她不習慣人家對她那麼好,無端端的好處通常要付出更多的代價,這是她從經驗中學到的教訓。
“我自己來就好。”交淺不用言深,人心是險坑,到處是陷阱,她沒有往下跳再爬起來的本錢,保持距離就好。
賀蘭淳明顯地感覺到海荷官的敵意,可是她身負重任,被眾人慫恿進來“刺探軍情”,出師未捷身先死的話,未免說不過去。
“你穿這身嫁衣……”
“我是新娘。”海荷官看見虛掩的門,計算自己逃出的勝算有多少。
“你跟五哥?”
“我付不出你們想要的贖金,不如你放我走吧?”海荷官不會天真到以為自己這樣請求能獲得什麼回應,可是用盡一切法子她都非逃不可。
賀蘭淳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說,五哥用強的把你擄來?”天啊!
“你以為我騙你?”海荷官毫不害羞地脫下那件笨重的新娘嫁衫,露出薄薄的棉衫和肚兜,她接著撩起褻衣。“這就是鐵證。”
她凝脂婀娜的小蠻腰上處處可見瘀血青痕,那是在馬鞍上輾轉過的受苦證據。
“五哥瘋了?”賀蘭淳心疼地嚷嚷。
“誰瘋了?”高大的陰影從門外進來,聲音潛伏著危險。
海荷官立刻抓起衣衫遮住春光。
“五哥。”賀蘭淳囁嚅。
“我三哥要回府了,你不會想一個人留下來吧?”他靜靜地說著,即便是變相的驅逐,他也說得理直氣壯。
方才他會在外面耽擱為的就是驅逐那群不識時務的傢伙。他的不歡石谷又不是皇帝的圍場,想遊山玩水,去別的地方!
“我跟這位姑娘很有緣,想邀她過府去住幾天。”戈爾真跟自己的丈夫是八拜之交的兄弟,賀蘭淳沒理由不信任他的,但是……海荷官身上的傷讓她猶豫不決。
“淳兒,你又亂拔刀行俠仗義了!”戈爾真身後站出一個人來,是久候老婆沒來,按捺不住的海棠逸。
“相公。”賀蘭淳嬌嗔。
“這裡沒我們的事,回府了。”他牽起妻子的柔荑,斯文地報以微笑。
賀蘭淳的眼光在丈夫和海荷官之間梭巡著,然後決定地點頭。她相信自己的夫君。
外人走了,戈爾真沒有如海荷官預料中地大發脾氣,他走近藥櫃檯拿了一個黑黝黝的瓷瓶。“把衣服脫下來。”
“你休想!”眼睜睜看見援軍走掉,海荷官心裡已是很焦急,她根本不管戈爾真要她做什麼,以拒絕做為反抗。
他把黑瓶扔在她手上。“隨便!”他也上火了,不識好歹的女人!“沒有我的允許,誰也逃不出這裡的。”他撂下話,踱出房門。
她是有骨氣的人,一個晚上她縮在僅有的床上輾轉反側,生怕自己睡著,強匪盜賊之類的人是沒有榮譽道德心的,要是他臨時起色心,她可就糟了。
當然,那個惡霸要敢越雷池一步她會叫他好看,至於怎麼個好看法……她暫時還沒想到,總之,她一晚瞪著屋裡唯一的門板直到公雞啼曉,直到天光染進了窗簾,又酸又澀的眼抵不住瞌睡蟲的侵略,她垂著頭,歪斜斜的睡去。
她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可以乘著夜黑風高來個連夜潛逃。
她才睡著,戈爾真魅影也似身子就飄進了屋裡。
不知拿她怎麼辦才好地放正她蝦子似的身軀,再從黑瓷瓶倒出乳白色的膏藥。
她的倔強一如往昔,一個人三歲看老,果然說得好。
他彈指點了她的黑甜穴,這才撩起海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