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
董智在回頭的一剎那,當他兩眼的光線從那位少婦臉上掃過時,渾身突然出現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在剎那間出現,又剎那間在全身瀰漫和旋轉。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董智也說不清,在幾年後,當楊醜醜問他是種什麼感覺時,董智說,就像等待親人從手術室裡出來時時間超時的那種焦急不安再加上打鞦韆下落時失重的感覺,並補充說,這種比喻只是相似,而真實的感覺是難以言說的。直到董智和楊醜醜相愛幾年後,這種感覺還在董智思念楊醜醜時經常光顧。
那種異樣的感覺,使一向目不斜視的董智鬼使神差地欣賞起那位少婦來。不用說,那位少婦就是後來的楊醜醜。
楊醜醜身高不到一米六,留著一頭燙過的短髮,是那種染成金黃色又被洗過的一種顏色,小方長臉白得就像剛出鍋那刀切的精粉饅頭,兩隻溢著稚氣和清純的黑眼睛,眸子就像泡在水中的兩顆黑葡萄,格外地明亮和清澈,手術做成的雙眼皮使原本好看的眼睛更加毛茸茸水汪汪。小巧的鼻子像一枚開心果安放在白嫩的臉上,那小巧的嘴微微有點外凸,一說話,就像嬰兒**那樣嚅動著。她的各個零件都沒有什麼缺陷,組合起來也沒有什麼缺陷,用一句話概括,就是小巧玲瓏。但她算不上漂亮,不是那種使人一步三回頭的美人,而是一個極普同的少婦。
董智有點發暈,第六感覺告訴他,這位少婦不尋常,好像在他和她之間將會發生什麼。這個念頭一閃過後,他又覺得好笑,“一個人在一生中接觸的人多多了,難道在馬路上無意中說幾句話的異性之間真能創造出什麼人間奇蹟?”
董智又不由自主地看了楊醜醜一眼,當四目相對時,他發現,楊醜醜看他有點像慈母端祥久別重逢的遊子,那水汪汪的眼睛好像在說:“歸來吧,歸來呦,我四處尋找的牽掛。”一陣風吹來,董智不禁打了個寒顫。
多年後,董智在報紙上看到,有關研究人員對一組人體生理的研究表明,男女如果對視不多於一秒鐘,說明相互之間沒好感;對視兩秒鐘,表明存在好感;對視三秒鐘,可能情愫暗生;對視四秒鐘,表明其感情深厚;對視五秒種以上的,就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當時,楊醜醜和董智對視起碼在一分鐘以上,好像彼此己等待很久了。
董智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是冥冥之中的緣份。緣份就是上帝的安排,是不可違的。
董智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在把目光移開楊醜醜的臉上時,無意間發現楊醜醜的嘴角左下方有一個青春痘,他順嘴說道:“你這麼大了,還長青春美麗豆呢?”說完後,他看見楊醜臉上泛起了羞赧的紅暈。這時,董智才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點唐突。
隨著圍觀者的散去,董智和楊醜醜也隨大家一起散去,他和她都不知道對方是何方神仙。
這時,一道殘陽像一堆燒乏的柴,那輝煌的桔紅色的光柱,逐漸地收攏,逐漸地黯淡,成了一片暗紅色的模糊的霞影。眺望馬路的遠處,在晦暗迷離中,那幾株老槐樹和老榆樹的形影依稀可辨。很快,一切都淹沒在哪醉人的暮色裡了。
這是董智和楊醜醜的第一次接觸,以前他們也許見過面,但沒有過任何接觸,只是身邊匆匆的過客而已。
楊醜醜從看到董智的第一眼起,內心裡就有了一種震顫的感覺。對她來說,那天正好要去找麻友,當看到馬路上圍了那麼多的人時,也就自然而然地停下了腳步,在她自言自語地問起眼前的事時,不想卻聽到一種足以使她心動的男中音,那聲音是那麼渾厚,在柔和中蘊含著剛毅,同樣只是一句普通的閒聊,從他那裡出來時是那麼的好聽。她很自然地循聲一看,差點叫出了聲,“這不是那個唐僧嗎?”原來,那一段正好播《西遊記》電視劇,她把董智和演唐僧的演員重疊在一起,在她眼裡他們太像了。這才使她像端詳久別歸來的遊子般打量起董智來。說實話,她當時有點失態,但好在董智是那種表面上冷漠的男人,加上這種失態只發生在瞬間。儘管如此,楊醜醜當時還是有點羞的感覺。
董智約有一米七幾的個子,留著寸頭,顯得特別幹練,一張大中華臉上,兩道大刀眉下是兩隻大大的眼睛,大大的雙眼皮,長長的眼睫毛,閃著善良而又智慧的光芒。他的目光從你身上掃過時,就像一把解剖刀,能劃開你的皮囊而看到你的一切。楊醜醜那天在馬路上看到董智時,就真切地感受到了他那犀利的目光。但是,那智慧的光源卻是善良。他那四方帶圓的臉活像雲崗石窟那些大佛,面帶慈愛之光。那稜角分明的唇線,又透著性感和堅毅,嘴角左上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