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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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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種舞廳裡的男人也有其獨特的地方,文質彬彬與他們無緣,紳士風度他們不知為何物。他們是那樣的真實和直截了當,他們請女人跳舞既不鞠躬,更不施禮,而是走到你身邊直接伸手去拉,女人要是稍有不願意的表示,他們會說一句:“來這裡還裝什麼正經?是人你別來這裡啊。”到那裡的女人們都知道,只要有男人來拉,無論怎樣你都得就範。他們和你跳舞時會把女人越摟越緊,有的人甚至會放肆地吻女人的頭髮、臉,有的還會動手在女人身上亂摸……。

有一個男人和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正在跳舞,燈黑時,男人要摸這個女人的下邊,女人堅持不讓,那男子便動手打那個女人,她的裙子都被撕破了,要不是保安及時趕到,那個女人有可能會頭破血流。

不管怎麼說,即便那種舞廳是地獄,是火坑,楊醜醜也會一如既往地跳進去。有句話叫“魚找魚,蝦找蝦,烏龜要找爛王八。”楊醜醜也曾問過自己,自己是魚?是蝦?是烏龜?還是爛王八?還是兼而有之?她說不清楚。有一點她是朦朧的,就是喜歡那裡那些奇形怪狀的人,喜歡那些帶有野性的男人帶給她的刺激。

想到這,楊醜醜站起來攏了攏自己的頭髮,走到洗漱間洗了一把臉,照著鏡子欣賞起自己來。她特別熱衷於自我欣賞。她下意識地用手指輕輕地點了點自己那張微微有點浮腫的臉,那面板儘管細膩白嫩,但青春的光暈已飄散了。不管她怎樣去美容、搗膜,逝去的青春並沒有任何回頭的跡象,無情的歲月使她進入了人生的秋天,不管她怎麼去抹這個霜那個液,但現代的化妝品也難以掩蓋惱人的秋霜。她不禁嘆了一口氣,在心中哀嘆道:“霜打過的茄子,老嘍。”

楊醜醜的心裡空落落的,她自己覺得就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不知飄落何方。她又走進洗漱間,無精打采地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發呆,不知為什麼,鏡子中的自己一下子變了,變得那麼醜,那麼駭人,那嘴塌了進去,額頭上出現了道道溝,而那溝還在增寬,彷彿地陷一般要把整個人都吞進去,她下意識地開啟水龍頭,掬水向著那張臉潑去,水潑在鏡面上,使鏡中的臉變得支離破碎,她在心裡喊道:“霜風雪月嚴相逼,歲月何以把我變成人不人鬼不鬼。”她又不自主地捂著臉抽泣起來。

就在楊醜醜抽泣的一瞬間,在她腦際的螢幕上有一個男人的影子一閃,她下意識地放開了捂著的眼睛,又用力揉揉,睜大眼睛尋找起來,洗漱間就只有她一個人。她急忙轉身跑到客廳、房間、廚房,哪有人的影子呢?她略一遲疑,開啟了衣櫃,又去看門,門是關著的。當她確認,整套房子中只有她一個人時,身子就像風吹折的枯樹般,重重地癱靠在軟軟的沙發上,剛閉上雙眼,董智的形象就清晰地向她的腦際走來。

第一章 馬路觸電

那是三年前深秋的一天下午,董智照例下樓去街上散步,他抬頭,猛然間發現街道兩旁的楊樹葉子已被秋風染成了金黃,並在秋風的拽扯下一片一片地落了下來,落葉不時被一陣一陣的秋風掀起,猶如漲潮時的浪頭,順著馬路道牙一直掀了去。深秋的太陽,還是那麼紅彤彤,但已經蒙上了白的底色,經過近一天的爬山涉水,看上去有點疲憊,正坐在西山頭上小憩。大概是不願意滾下西山去的緣故吧?它的餘光,仍戀戀不捨地照著高高的樓房,穿過樓與樓之間的間隙,如碎金般撒落在寬闊的馬路上,靜靜地留在了樹梢上。天空被餘輝反照著,分外清澄,分外明亮,分外寧靜,分外遼闊和空遠,好像倒掛在天上無邊無際的湖。

董智被眼前的秋景所陶醉,站在路邊怔怔地看著西下的落日,脫口吟出了李商隱的兩句詩:“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然後,他踏著落葉走去,走著走著,他被眼前的落葉所感染,脫口說道:“一夜秋風滿地金。”

董智邁著悠閒的步子,正向前走著,前面十字路口圍了許多人,他走到外圍一看,是兩輛車相撞了,在撞車的周圍圍了很多聊閒的人,有個人好像是第一目擊者,在給觀眾描述著他所看到的一幕,看上去還飄著一種洋洋自得的情緒。董智也不由自主地站在外圍的馬路邊上,這時,一個柔和的聲音飄進了董智的耳鼓:“圍下這麼多人幹什麼呢?”

“好像是兩輛汽車撞了。”董智順嘴回答道。

“這個地方怎麼能相撞呢?”還是那個柔和的聲音。

董智下意識地一回頭,那個柔和的聲音是從一位三十多歲的少婦嘴裡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