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女孩!”吟芳笑了一聲。“逸舟,別太天真!那小女孩恐怕沒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和功效吧!”
“你在暗示什麼?”梁逸舟望著他的妻子。
“你知道的。狄君璞。”
梁逸舟不安的聳聳肩。
“我不認為會有什麼問題,狄君璞比她大那麼多,而且,小蕾還喊心虹做姐姐呢!君璞是我的朋友,心虹該算他的小輩……”
“你這些理由都站不住的,兩情相悅,還管你什麼輩份年齡?一個是充滿夢幻的少女,一個是孤獨寂寞的作家。你是瞭解心虹那份不顧一切的個性的,假若再發生什麼……”她抽了口氣,緊盯著他。“這孩子生來就是悲劇性格,天知道又會發生什麼!不行,逸舟,我又有不祥的預感了!”
“不要緊張,你也是太容易緊張。君璞不會的,他是過來人,在感情上早注射過防疫針了!”
“那麼,你就不怕心虹單方面愛上狄君璞嗎?”
梁逸舟為之愕然。
“怎會呢?心虹總不能見一個男人就愛一個男人的!”
“你說這話太不公平,”吟芳有些動氣了:“男人!你們永遠是又粗心又愚笨的動物!”
“怎麼了?你?”梁逸舟失笑的。“你怎麼跟我發起脾氣來了?”
“你想,心虹在大學裡,那麼多男同學追求她,她都不中意,你怎能說她是見一個愛一個呢?至於盧雲飛,你不能否認他確實很吸引女孩子!而狄君璞呢,他有許多優點,還有對會說話的眼睛。記住,心虹已經完全忘記盧雲飛了,在她,還和一個從未戀愛過的女孩一樣單純。假若她愛上狄君璞,我是絲毫也不會覺得奇怪的!”
梁逸舟深思了片刻,燃起了一支菸。
“你分析得也有道理。”他說,重重的吸了一口煙。
“我問你,逸舟,”吟芳又說:“如果心虹和狄君璞戀愛了,你贊成嗎?”
“當然不。”梁逸舟很快的回答。
“為什麼?”
“各方面的不合適。狄君璞年齡太大,離過婚,又有孩子。而且,他那次婚變是鬧得人盡皆知的!他也是個怪人,追求他那個太太的時候,幾乎連命都拚掉!結婚不過幾年,就又讓她跟別的男人走了!他是個作家,這種人的感情結構是特別的。如果他們真結婚,心虹一定會不幸,何況還要做一個六歲大孩子的繼母!這事是決不可能的,我當然不贊成!”
“那麼,未雨綢繆,”吟芳沉吟的說:“你還是早做防備吧!我看,你讓這個狄君璞搬進農莊,不見得是明智之舉呢!”
“我怎麼會料到還有這種問題!心虹這孩子,好像永遠是我們家的‘問題製造中心’,從她的出世,就是我們的問題!”
“逸舟!”吟芳皺著眉喊:“你又不公平了!”
“好了,好了,算我說錯了。”梁逸舟慌忙說,走過去坐到妻子身邊,拉住了她的手,溫柔的凝視她。“不生氣,嗯?”
“你在敵視那孩子。”吟芳說,眼眶溼潤了。
“沒有,絕沒有!”梁逸舟急切的申辯。“不過,我覺得你對那孩子有一種病態的抱歉心理,你總覺得對不起她。”
“我們是對不起她,逸舟。”吟芳含淚說,瞅著梁逸舟。
“你沒聽到她在夜裡做惡夢,不住口的叫媽,叫得我的心都碎了,好像我是兇手,殺了她的……”
“哦,別說了!”梁逸舟攬住了他的妻子,把她的頭緊壓在他的胸口:“別再說了,過去的事早過去了,一個孩子能記住多少?”
“但是,她記得,她完全記得。”
“別再說!吟芳,別再說!說下去你又要傷心了!”
吟芳住了口,同時,一聲門鈴響,吟芳迅速把頭從梁逸舟的懷裡抬了起來,說:“心霞回來了!”拭去了淚痕,她不願心霞看出她傷心過的痕跡。
果然,房門開了,心霞抱著書本衝了進來,帶進一股冷風。她的鼻尖凍紅了,臉色顯得有些蒼白,身子微微發抖,那件紅大衣上都綴著細粉似的小水珠,連那頭髮上也是,跺了跺腳,她似乎想跺掉身上的冷氣,眼光陰晴不定的在室內掃了一眼。
“你瞧!去上學的時候又沒穿雨衣!淋了一身雨,又凍成這樣子!”吟芳叫了起來:“快去拿條大毛巾把頭髮擦擦乾!”
“我最不喜歡穿雨衣!”心霞說著,坐下來,脫掉雨鞋和手套。
“你臉色不好,沒有不舒服吧?”梁逸舟問,奇怪她怎麼不是一進門就叫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