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恩地坦然答道。“這時候李教授和你都是笑眯眯的,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然後李教授還誇你,我也很佩服你。但是你嘴賤,接著自己就笑了起來,還嘲諷那個李教授就知道哄小孩子,然後拉著我非要給我解釋了一邊這裡面的道道……你說這筆錢不是直接發給那些底層從業者的,甚至都沒必要掏出來,直接在自己兜裡不動就可以,然後那位李教授就變的很尷尬了,我還傻乎乎的繼續問了下去……”
“接下來那一段我想起來了。”金鐘銘無力的支著腦袋答道。“我對你很詳細的講解了一下我的計劃,名義上院線50%的分成一點都不變,但是我會以私人的名義掏出10%組建一個基金會,給那些底層電影從業者提供免費的意外保險業務。然而名義上讓出了10%,但實際上卻花不了多少,因為真正在拍攝期間出意外的人太少了,所以真正花的錢微不足道。”
“而且還不止呢!”恩地輕輕瞥了一眼身邊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嘲諷還是在察言觀色。“你還告訴我,你的兩個院線加一塊正好佔了全韓國院線銀幕數量的一半,所謂槓桿作用幾乎毫不費力。你名義上出錢了,那剩下的那些小院線為了不得罪你,也會按照10%的比例出錢……甚至就連lt院線要敢不要臉,你也敢不給他們臉,分分鐘就能教他們做人,一群不鳥不獸的蝙蝠竟然還敢耍橫?自己家裡內亂,爹媽打架,兄弟鬩牆……”
“這個就不要說了。”金鐘銘著實尷尬了起來。“大致意思明白了就行……”
“總之!”恩地長長嘆了口氣。“親故你當時的意思是,雖然名義上是你讓出了10%的分成,給那些最苦的底層電影工作人員,還有劇組提供所謂的意外保險,但實際上卻花不了那麼多。而且因為你主導了這個專案,其餘院線的錢也得交給你,最後說不定還有的賺……你真的不會殺人滅口?”
金鐘銘沉默以對,只是咕嘟咕嘟的喝起了剩下的飲料,而恩地也不停的轉著眼珠,不知道在想什麼。
屋頂上,一時間只剩下海風和海浪的聲音,算是勉強遮蓋了這種尷尬的氣氛。
“那個,當時李庸觀教授什麼反應?”隔了不知道多久,金鐘銘突然開口問道。“我……還是沒想起來後面的事情,看來昨天確實喝斷片了。”
“他有點尷尬。”恩地回答的非常利索。“但卻一直在笑,跟剛來的時候那個嚴肅的樣子差了很多……”
“可以理解。”金鐘銘連連點頭。“當然會笑,也當然不捨得走,這個基金會想要建立起來,其實少不了他這種有威望有名聲的人在旁邊搖旗吶喊……”
“怪不得。”恩地恍然大悟。“難怪你跟他說完這個以後,他就突然說,什麼導演協會那邊也絕對不會再添亂……”
“我還說導演協會的事情了?”金鐘銘突然間滿頭大汗。
“哎。”恩地本能的後傾了一下,這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應激反應。“你當時還笑著問那個教授,導演協會到底是不能還是不會添亂?”
“李教授當時是怎麼回答的?”金鐘銘的語調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
“他猶豫了很久嘛,然後說……不能,說是以後導演協會再也不會有給你添亂的能力了。”恩地被嚇了一大跳,但仍然很快的複述了一遍昨晚聽到的話。
“我是什麼反應?是不是很猖狂的笑了起來?”金鐘銘面無表情的追問道,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你沒笑。”恩地不明所以的答道。“你反倒很感慨的樣子。你說李滄東導演那些人其實也是好心,只是就算大家都是同志,那也要爭一個主導權的,何況……”
“何況時不我待,作為一個年輕人,我也不想等下去了。”金鐘銘平靜的重複了一遍自己昨晚上說過的話。“我全都想起來了……然後李庸觀教授也說,自己既然是釜山電影節的執行委員長,那就應該無條件的以釜山這邊的學界同仁們為先,至於導演協會,只能希望對方日後能理解自己的苦衷……再然後,我們也沒再多說什麼,就直接喝了起來,一直喝到我快斷片,對方也趴下的時候,你就把你父親還有弟弟叫了過來,伯父打車去送李教授,你和你弟弟把我扶了過來……”
“就是這樣。”恩地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
“其實李庸觀教授平日裡滴酒不沾的。”金鐘銘略顯感慨的說道。
“他酒量確實不行,感覺還不如我。”恩地似乎很贊同金鐘銘的觀點。“你都喝成那樣了,還能先把他喝趴下……”
“我不是這意思。”金鐘銘平淡的答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