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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柳芭穿著晚間睡覺的寬大長筒裙,蹲在水邊,把一種樹上長的皂角搗成的漿子塗在髒衣服上,然後用手在光滑的石板上搓,還用一根小棒棰捶打。我光著上身,只穿一條大褲衩,站在水裡漂洗她搓過捶過的衣服,兩個人配合得挺好的。這時候天還不黑,河邊洗衣服的女人們,都向這邊投來羨慕的眼光,嘻嘻地笑著,讚美我們。

柳芭滿臉緋紅,顯得好興奮、好高興。她體會到這是一種幸福。她看了一眼四周,悄悄兒地對我說:

“你一個大老爺們,跟女人一起洗衣服,不覺得倒楣麼?”

“這有什麼倒楣的。我自己一個人,不也得下河洗衣服麼?再說,我們在西雙版納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女同學在岸邊搓,我們在河裡洗。開頭的日子,傣家人也笑話過我們,時間長了,也就沒人笑了。不過我們洗衣服用的是肥皂,不是你們這種樹上長的皂角。”

“那麼說,你在西雙版納的時候,也有一個女同學跟你好過,是嗎?”

“我們上海去的知識青年,對男女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分得那麼清楚的;倒是階級之間,關係分得十分清楚。就是下河洗衣服,也只能和同階級的女同學一起去。”

在這段時間中,我已經斷斷續續地把我們插隊知青的生活情況跟她說過了一些,對於什麼叫插隊,什麼叫階級,她已經知道得差不多。

“那麼跟你好的那個女同學,一定也是什麼地主或者資本家的女兒囉?”

我跟她說起了小菁的故事。女人終究是女人,出於醋意,她居然對小菁很不同情,說她得到這樣的下場是活該,是罪有應得。

等到一家六口的衣服都洗完,天色已經逐漸黑下來了。河邊洗衣服的女人逐漸散去,又來了幾個趕天黑下河裸浴的女人。我和柳芭端起滿滿兩木盆衣裳,並排地往回走。我打算趁路上前後沒人的時候,跟她說說我要到曼谷去的事情。

但是從河邊到家裡的路太近了。我準備了一肚子話,既要把問題說清楚,又要安慰她,還要讓她幫著在父母親面前做思想工作,這樣一件大工程,十分二十分鐘之內可完成不了。剛走上河灘,我看見岸邊的青草地上有一排灌木叢,就徵求她的意見:

“咱們到那樹叢後面去坐一會兒好嗎?我有話要跟你說。”

“你們那些插隊的男女同學,就是這樣躲在樹叢後面談戀愛的吧?”她眼睛一亮,調皮地問我:“你和小菁,是不是天天晚上這樣談戀愛?”她一面問,一面順從地跟著我走。

“哪有那麼多時間!”我笑笑說。“那時候,晚上抓革命,白天促生產,號稱‘用毛澤東思想統帥生命的每一秒鐘’,怎麼可能讓我們天天晚上談戀愛?一個星期只有星期六和星期日晚上沒有政治學習,不過星期六晚上還得開生活檢討會。只有星期天晚上,才難得能夠帶上女朋友到樹林子裡面去坐一會兒,放鬆放鬆被階級鬥爭繃得過緊的腦筋。”

“今天星期幾了?”她轉過臉來,眼睛看著我問。

“誰知道今天星期幾了!我快要連日子都忘記了。你們這裡用泰歷,可能跟我們的陰曆、陽曆都不一樣。”

“那就姑且算它是星期天吧。”她邊說邊吃吃地笑。這時候我才發現,她撒起嬌來,不但話兒多,竟也是無所顧忌的。

前面不遠處有一個低矮的樹叢,樹叢下面有比較厚的草地。我放下木盆,自己先坐了下來,拍拍身旁,讓她坐在我身邊。

她把木盤放下,把筒裙稍微提了一提,沒按我的指點在我的身旁坐下,卻像一隻小貓似的,一縱身撲進了我的懷裡來。我沒有思想準備,讓她撲倒了。她乾脆順勢摟住了我的脖子,在我的耳邊輕輕地說;

“陶哥哥,我也學一學你們插隊的青年,跟你在這裡談談戀愛吧,只可惜我沒上過學,不是知識青年啦!”說著,她把臉貼在我的臉上,羞澀地說:“談戀愛你是老經驗了,可我還從來沒跟哪個男人……”

並沒有“月上柳梢頭”,卻已經是“人約黃昏後”;並沒有“春到人間花弄色”,卻已經是“軟玉溫香抱滿懷”。我不是色情狂,卻也不是柳下惠,何況她已經是我的半個妻子,無須顧忌什麼。我被她扇起了情火,翻了一個身,把她壓在身下,捧住了她的臉蛋兒,“舌吐丁香”,狂吻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是兩個人都喘不過氣兒來以後,才互相交頸摟抱著,在靜謐中享受這人世間最甜蜜的溫馨。

“哥哥,阿媽已經在給咱們準備婚禮了呢,你知道嗎?”她一手撫摸著我赤裸的胸前,玩弄著她送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