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佛像,一手依舊摟著我的脖子,眼睛對著我的眼睛直視。我幾乎能從她的眼睛中看見那股燃燒著的火焰。
我猛然想起今天是來與她說明事情的,不是來享受這脈脈溫情的。我捧住了他的臉蛋兒,輕輕地吻了她一下,這才對她說:
“柳芭,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情呢!我有一個親舅舅,在香港開飯店。他開的飯店,不是賣飯賣菜的餐館,而是包括住宿、餐飲、旅遊服務在內的大旅社。我從中國大陸逃出來,目的是要到香港去找他,不是要到緬甸來落戶。第一,因為我舅舅有家聯營的飯店在曼谷,只要到了曼谷,我就有辦法到香港;第二,我就在西雙版納插隊,正好挨著中緬邊境,而中國和緬甸之間的國境線,只有南覽河離我插隊的地方比較近也比較松,別的地方根本出不來。有以上這樣兩個原因,所以我才從南覽河越境。沒想到,就是這個我認為比較安全的地方,竟也捱了巡邏隊一槍。幸虧你們全家拿我當親人看待,替我治好了傷,我才算活了下來。你父母親的意思,是想讓我留在你家招女婿。儘管他們誰也沒跟我說,可我心裡全知道。你對我這樣好,人非草木,我當然也很願意。不過有一件事情,不但你父母親不知道,可能連你也沒想到:那就是要我一輩子住在這荒涼的緬甸邊境給頭人種罌粟,這是絕對辦不到的。我的想法,是讓我先到香港,安定下來,再回來接你和你的全家,咱們一起到香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