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留給了羅西他媽,告訴她自己現在就去打聽柳芭一家的下落。只要找到了柳芭,就一定回來給她送信兒,告訴她羅西的近況。
他連茶也沒喝一口,就匆匆忙忙地告辭,沿原路回到了王塔克。
第五個故事:王塔克頭人
吳永剛盛氣之下,到王塔克縣政府去找縣長,本想給頭人施加一些壓力的,沒想到緬甸的邊遠地區政體剛剛改革,縣長的權力還沒有頭人大,一切都仰仗頭人支援,方才能夠生存。因此,吳永剛連頭人的面都不想見,就告辭了。
吳永剛回到王塔克,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一路上他邊走邊琢磨:這個王塔克頭人,太可惡了,應該想一個法子,教訓教訓他才好。忽然想到:近年來緬甸也在進行政體改革,頭人政權已經被取消,改為縣長制,頭人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飛揚跋扈了。既然自己手中拿著昭維寫給王塔克縣長的信,何不到縣長那裡告他一狀,即便難為不了他,也叫他彆扭彆扭,噁心噁心,出一出胸中這口惡氣。因此,到達王塔克,他沒投旅店,直接就到縣衙拜訪縣長。
在大門口,他被看門的擋住,問他可是縣長請的客,可有請帖。吳永剛遞上自己的名片和昭維的介紹信,請門衛傳達。門衛見是香港來的客人,不敢怠慢,急忙往裡通報。
王塔克縣長看了昭維的介紹信,得知吳永剛是到本縣轄區來尋訪妻子的香港富商,立刻親自到大門口來接,然後請到客廳坐下,動問尋訪夫人可有下落,是否需要協助。
王塔克縣地處緬甸邊疆,縣衙也和泰北一樣,十分簡陋,不過比起潘縣的縣衙來,倒似乎大些,房子也整齊些。縣長很年輕,還不到三十歲,比較注重儀表,雖然不是西服筆挺,卻也是雪白的襯衫、西式的長褲,而且穿著涼鞋,看樣子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新進政界的人物。
吳永剛簡單說了說自己1973年初離開南覽河畔,多次給妻子柳芭寫信,都是寄請縣裡的頭人轉交的,沒想到頭人不但不及時轉交信件,反而唆使兒子仗勢要強娶柳芭為妻,致使柳芭一家畏懼潛逃,至今不知下落。
縣長聽了,臉色尷尬地說:
“吳先生是從我們王塔克縣出去的,對本地的情況多少也有些瞭解,我就不拿您當外人了。說起來,緬甸是一個文明古國,有上千年的文化歷史,自從1948年脫離英國的殖民統治獨立到現在,也整整四十週年了。但是真正文化發達、人口稠密的,是伊洛瓦底江三角洲的緬族地區,緬東北撣邦高原的撣民族,與泰國的泰族、中國的傣族同宗,卻人口稀少,文化落後。再加上緬甸剛剛獨立,緬東北地區就被李彌兵團的殘餘勢力所控制,聯邦政府的權力鞭長莫及,地方政權實際上全部控制在頭人手中。他們本來就是一方的土地,所有的邊民幾乎都是他的佃戶,飛揚跋扈慣了的,對百姓幾乎有生殺予奪的大權,加上與李彌兵團的殘餘部隊勾結起來,有了部隊的撐腰,自己也購買武器,武裝土兵,唆使強迫邊民種植罌粟,他們從中漁利,一個個都發了財,更其不可一世了。1973年,我還在學校讀書,這裡正是頭人政權最最鼎盛的時候,尊夫人作為頭人手下的一個佃戶,遭到他們的欺負,還能有什麼辦法呢?能夠平安地逃脫,就應該感謝佛主照應啦!到了八十年代初期,我們政府軍消滅了坤沙集團,把殘餘毒梟趕到了恩梅開江兩岸,我們這個地區的國家政權方才開始建立。但也不過是成立一個縣政府,設了一個縣長,一出縣城,依舊是頭人的勢力範圍。因為聯邦政府不但沒給我們撥下一圓錢來,每年還要我們上交稅收。這裡的工業就是提煉海洛因,農業就是種鴉片,商業就是販賣日用品和百貨,而且統統掌握在頭人手裡,不問他們要稅收,向誰要去?直到今天,政體改革已經進行了五六年,頭人們的土兵還沒有解散,槍支彈藥還沒有交出來,為什麼?就因為他們要靠土兵和武器向佃農收租。儘管罌粟種植區大大縮小了,至少不敢明目張膽地種了,可是他們暗地裡依舊與毒梟們勾結起來,還在偷偷兒地進行著鴉片貿易和走私。縣政府沒有武裝,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然,國稅就收不上來。這些苦處,外人是不知道的,知道了也無法諒解的。”
“如今都已經是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後期了,獨立了的緬甸聯邦政府難道還允許他們這些封建頭人違抗政府為非作歹嗎?”
“對我們來說,能夠把縣政權從土司頭人手裡收回來,就很不容易了。要不是把坤沙集團從緬東北趕走,我們連縣政府都還建立不起來呢!這沒辦法,只能慢慢兒來。非常巧,今天晚上,我正舉辦一個康篤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