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睡了。
凌眉沒有說話,只是望著我,很怕惹我生氣的樣子,輕嘆了一聲,然後把自己脫得赤條條的鑽進被子在我身邊躺下。
她試著把手臂繞上我的脖子,向我靠近,被我無言的推開了,便再沒向我靠近。
我推開她的時候是那麼堅決漠然,可她真正乖乖的躺在身邊不再糾纏我時,我心裡又奇怪的有一絲失落。
但我還是沒對她側過身去,我只是在想,和她保持一點距離更好,明天的事就好辦了。
然後我睡著了。
我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窗外靜悄悄的,也許還是半夜。
手機在床頭邊凌眉的梳妝檯上一邊振動一邊柔聲歌唱,像極了某種時候某種狀態的女人。
我側身去拿手機,才發現自己什麼時候已被凌眉脫得精光,她那雙玉手在睡夢中正不緊不松的握著我那裡。
兩年來,幾乎每個夜晚她都保持這樣的睡姿。有時我想,凌眉這些年看似風光,其實內心是很苦很孤獨甚至沒安全感的,白天雖然不露痕跡,在睡夢裡卻不自覺的表現了出來,她越是想握住越是說明她怕失去。
這讓我有些難過,我在想,要是有一天,我真離開她隨梅豔而去了,她夜裡沒有握的,會不會不習慣睡不著或者醒來時因為自己兩手空空而悵然若失,淚流滿面。
但一想到李浪,我就半點也不心軟,反是恨得鑽心的痛。我想真有那麼一天,她那隻手應該夜夜握住李浪的東西,早把我給忘了吧?
我拿起手機,幽藍的光線有些剌眼,但我還是在模糊中看到是張哥打過來的。
我有些奇異,都這個時候了,他應該戰得筋疲力盡酣睡花叢才對,怎麼反打電話給我了?
我按下接聽鍵,把手機放到耳邊,輕聲問:“張哥,怎麼了?是不是那油沒什麼效果,向我求救啊?可是我這時在家呢,遠水解不了近渴,你還是自己穿衣下樓找家不賣Y貨的成人用品店重新買點擦上吧?”
這年頭偽劣商品太多了,你如果看過《柳葉刀》就知道連醫院都賣假藥,更何況一家路邊成人用品店。我這樣疑惑張哥不是毫無道理的。
哪知我完全想錯了,那油不但不是Y貨,還果然效果神奇。張哥在那邊什麼話也不說,他只是把手機開著,讓我聽他在那邊的戰況。
狗日的在那邊撕殺得真兇狠,根據我以往從小說和那種片片裡得來的經驗,他此時正全能發揮,上面一條舌,中間一雙手,下面一個頭全都用上了。兩個女的哼哼不已,我耳朵裡全是鶯歌燕舞聲。
凌眉的手還握在我那裡沒有鬆開,我只覺得她手上光滑細膩的肌膚觸得我那裡血脈賁張,一時間全身都燥熱起來。
從前對於凌眉,我從不攻其不備乘人之危的,我只有一個理念,她可以那麼放心的*了和我赤條條的相擁而臥,我就應該戰勝自己對得起她的信任。
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我們中間摻雜了個李浪。
其實,應該是她和李浪中間摻雜了個我。她和李浪的認識早在我之前。可我當時沒那麼想。
我只在心裡恨恨的道,媽的,李浪都可以我為什麼不能?!
此時此刻滿室寂靜,除了手機裡依舊延續的不太聽得清的燎人的哼哼聲,就只有我和她的呼吸。
幽暗中我看不清她臉上有沒有一抹潮紅,是不是在睡夢中夢見了李浪也正想要得厲害。
我輕輕的移開她握住我那裡的手,又輕輕的翻身上去,滿懷仇恨的頂了過去。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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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只聽一個聲音在我身下道:“你進去吧。”
凌眉的聲音,原來她醒著。
大概是我接電話時吵醒她的。
她從來沒這樣跟我說過話,我聽不出任何感情,沒有痛苦,沒有無奈,也沒有怨恨,但微光裡我卻看到她眼角滾出幾顆晶瑩剔透的淚水。
她內心裡其實正恨著,恨我辜負她的信任。
我已接觸到了她那裡,我如果不去看她眼角的淚水,我如果狠狠心閉上眼睛一咬牙,稍一用力我也就進去了。
但我沒有,這是我這一生唯一的一次機會,我卻選擇了放棄。
因為我知道,她眼角的淚水不是為我流的,是為李浪。
先前我對凌眉的仇恨,讓我差點不顧一切加倍摧殘她。而此時,我忽然莫名其妙的選擇了另一種。既然恨她,就永遠也不要碰她。即使**裸的睡在同一張床上,也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