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所迫,我也迫不得已啊。我說著又推了推他,讓他趕緊走。我們往前又走了兩里路,溝壑中彎彎曲曲,溪流順著中間蜿蜒曲折,如盤旋在山谷裡的白蛇般。不多時,我們來到他們棲息的地方。
王昊正在照料他們仨,他們仨臉色蒼白的靠著峭壁,三個人鳩形鵠面,身上血跡斑斑,僅靠胸膛慢慢的起伏來說明他們還活著。
王昊衝我跑過來,一邊從蚩古手裡接過食物,一邊問道:“怎麼樣,你沒事吧,我們的位置不是被他們霸佔了,你逃掉了嗎?”
“逃掉了。”我簡單地說。
蚩古卻多嘴說道:“她跑到對面瘴氣裡去了。”
“什麼!”王昊驚得大叫,差點把食物嚇得掉在地上,他慌張地打量著我,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你你……”
“活的。”蚩古說。
“哦。”他鬆了口氣,肩膀整個垮下,過了會他說:“你命真大。”
我笑了笑,我們快步往回走,來到那三個受傷的人旁邊,走近才發現他們不僅臉黃肌瘦,還疲憊不堪,每個人眼皮下都黑了一圈,方庸的右手整個手臂都包了起來,扯掉的衣服被撕得一條條的,整齊又完整,彷彿是用機器割出來的一樣。
“千足蟲做的?”我轉過頭看著王昊問。
蚩古在溝壑中找了些老朽的木頭,堆堆在一塊點起火來,王昊正在煮水,聽到我問他便抬頭看我,他抿著嘴,搖搖頭。
“不是?”我望著他。
“應該是,我不知道,我們到的時候已經這樣了。”他說。
我回頭又看了看炑十墓,他傷得是最重的,每一呼吸便要皺起眉頭,肚子包了好大一圈,右邊的小腿也受了傷。他是唯一一個赤裸的人,衣服都被撕下來當繃帶用了,我便從揹包旁抽出睡袋,將其展開蓋在他身上。
就連周潔的右手手掌也包了一圈,她本是逃命最快的人,也難得受了傷,可見當時情況有多危險。我又擔心的看著炑十墓,腦袋裡忽然浮起盧克說的話,錢洪磊的肚子裡,都是千足蟲,於是免不得擔心起來。
正好王昊煮了水拿過來,就把我的顧慮都跟他說了,聽了又把他嚇了一跳,連忙又將蚩古叫來。
蚩古盯著炑十墓的肚子看了一會,說:“沒有千足蟲,安心吧。”
“你說的錢洪磊是怎麼回事?”王昊鬆了口氣,這時回過神才問我說。
“我也不清楚,只是偷聽到他們講話而已。”我說。
王昊漫不經心地點點頭,我從他手裡接過水,他又跑回去煮東西,我便給方庸跟周潔輕輕的餵了一口水。炑十墓並不知他傷得有多重,有沒有傷到內臟,我不敢貿然喂他喝水,只能用手沾些水潤溼他的嘴唇。
沒過多久方庸便醒了過來,他一動我就趕緊湊過去,噓寒問暖的跟他說了一堆話,王昊捧著煮爛的麵包走過來,說:“哇,你醒啦,命可真大。”他又將裝著食物的木碗遞給我,問:“你喂還是我喂?”
“我來。”我笑著說。
我們在此處停留了兩天,直到他們都醒了過來,身體稍微變好,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這期間,蚩古跟我時不時的跑到對方營地裡去窺探,在一天前他們就收拾東西,開始準備過溪了。
炑十墓的情況很惡劣,周潔又不願意再冒險了,能動的只剩下我、蚩古、王昊、方庸,然而能到瘴氣裡的卻只有我、方庸、蚩古,至於方庸真的穿過瘴氣,只是我的猜測而已,沒有真正的實驗證明。
我看他受傷也難受,讓他再經歷多一次在瘴氣裡的痛苦我也不忍心,於是我們討論了一個晚上,終於把他說服了,由我跟蚩古進去將結晶找到帶出來,而他們在這裡等我們回來。
我帶了槍支蠟燭,有蚩古在的話連繩子都不需要,因為自信心爆棚,我覺得自己一定會回來的,也沒有多大的傷感別離,東西拿好了以後就跟蚩古一起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走進瘴氣我就問蚩古說:“蚩古,你感覺怎麼樣?”
“沒什麼感覺。”他輕描淡寫地說,我們又一齊往前走了會,估計他覺得自己說得太抽象了,又忽然給我解釋道:“鬼域裡也有很多這種地方,是鬼怪最喜愛的地方,在這種地方能讓我們法力大增,受傷也能很快癒合。”
我有點驚訝,他又說道:“但是瘴氣對於肉體傷害極大,像強酸一樣能將人的肉體腐蝕掉。”
說完他看著我,似乎在等我下文,我怔怔的看著,好一會過後才想起要回答,就笑著說:“我在偷聽他們說話的時候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