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的武術總教頭,卻是標準的大家閨秀,書讀得多,琴棋詩畫皆有涉獵,就是沒學過一招半式,再加上大病過一場,病絲猶未盡除,秀氣的臉常是白蒼蒼的,卻又常掛淺笑,隨時隨刻欲撫慰人似的。
杜擊玉發現自個兒愛保護弱小的習性又被挑高了。
她雖也是病號,身子骨強不到哪兒去,可瞧見有人較她還憐弱、更需小心照看,她倒是“遇弱則強”。只要與刀母處在一塊兒,她儼然成了“護花使者”。
“來,過來娘這兒。”刀母朝她招招手。
她溫馴地應了聲,將自個兒移了過去,挨著婆婆身旁坐下。
“娘,咱們靠在一起,那就真不怕冷啦!”她撒嬌,親暱地勾住婆婆的一隻衣袖,霜頰在那軟裘上蹭了蹭。
刀母唇角微牽,探出指尖愛憐地拍拍她的頰,語若輕嘆。“你來得真好。娘一直想要有個貼心的乖女兒,你來了,大夥兒都高興,尤其是恩海,咱瞧他整日眉開眼笑的,歡喜得不得了。J
“呵……娘是在同擊玉說笑嗎?恩海才不會眉開眼笑呢,您也知曉,他那張臉就那麼一個表情,瞧不出喜怒哀樂的。”看來,她還得花上許久時候好好“調教”呢。心癢呀,她真愛他發窘的樣子。
刀母教她俏皮的語氣逗得直笑,搖了搖頭。“他喜色不外現,可咱心裡清楚。那孩子到底是從我肚皮裡生出的,還料不準他嗎?”
杜擊玉雪頰淡赭,輕笑了幾聲。
刀母又一聲嘆息,靜了片刻才道:“恩海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樸拙了,又是個直心眼兒的,姑娘家對他有意思、春心暗生,他啥兒也領會不出,咱還擔心他一輩子得打光棍了……他最後肯向你提親、把你給迎進門,想是鼓起極大的勇氣。你很好,能教他歡喜,娘心裡感激你。”
“娘……”杜擊玉揚眸,軟軟一喚,心口溫熱溫熱的。“我會待他好的。”
聞言,刀母微微一笑,指尖再次輕拍她的臉。
杜擊玉自然地回了朵笑花,眨眨麗眸,那清瞳迅捷地刷過兩道幽光,突地,她天外飛來一問:“娘,您方才說……有許多姑娘家對恩海有意思嗎?”
刀母秀眉略挑,怔丁怔。“呃……是呀……”
好樣兒的!這是怎麼一回事?
杜擊玉咬了下軟唇,不自覺地玻�痦�櫻�丫⒍�匚茸∩ひ簟!笆鍬穡窟懟��錛���鍬穡慷際切┦裁囪�墓媚錚扛�骱T諛畝�兜玫模磕鍤什乓菜盜耍�骱W詈罌舷蛭姨崆住��詈螅磕�皇竊諼抑�埃��涫凳譴蛩愣雲淥�媚鍰崆祝俊�
這還了得?
她不是他的首選嗎?
唯一的、獨有的,就只她一個。
他親口承認,除她之外,他想不出別家姑娘,不是嗎?
唔……喉中好酸啊,像是從胃裡嗆出什麼來了,那滋味難受得教她美臉兒皺成一團,五官擠作怪樣。
這衝擊來得好生突然,教她一向伶俐的腦子有些渾沌,只清楚明白一件事兒!
他要是再敢對別家姑娘提親,她就……就、就一輩子不饒他!
約莫一刻鐘過去,馬車行至東城嚴外。
在大廣場上活動的百姓們男女老少皆有,氣氛活絡,但一經詢問,才知民團與衙役的操練在半個時辰前已然結束。
有人瞧見了,刀家二爺在授武過後,便與一名勁裝打扮的黑衣女子走在一塊兒,那女子該是外地來的,是張生面孔,與刀家二爺顯然是舊識,據說兩人已相偕往打鐵鋪子聚集的城南策馬而去。
黑衣女子嗎?好!極好!又是打哪兒蹦出的姑娘?倒挺能投他所好,知他偏愛玄色!
杜擊玉也知自個兒不太講理,尚未對自家相公問出個所以然來,就怨他、惱他、往他身上羅織罪名,但這心情難以抑制呀!
酸溜溜的,比含了滿口的青梅子還厲害。
索性,她就大方對自個兒認了,她是打破醋罈子,不成嗎?
馬車調轉方向往城南去,刀母見她臉容微凝,知她所為何事,心裡不禁感到好笑,並不打算為刀恩海多作解釋,反正兒孫自有兒孫福,兩個小的多吵吵嘴,說不準愈吵愈甜。
“沒事嗎?要是累了,咱們讓馬車調頭回府裡去?”溫言問著,她輕捏杜擊玉的小手,後者頭搖得如博浪鼓。
“娘,我很好,我、我不累的。待會兒我自個兒尋恩海去,娘若累了,先讓馬車送回府裡吧?”深吸了口氣,唇角硬是揚開笑弧。冤有頭、債有主,她這股子氣悶只針對刀恩海,絕不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