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我更希望他徹底離開我。我該放了他,不該繼續鎖著他了,賀子競,他該得到最好的,而不僅僅只是我的喜歡,不是嗎?”
蘇樂牽動嘴角,嘀咕。“你總能三言兩語就說服我,你最好也能說服他,不然我看著心裡難受。”
順著蘇樂的視線,暮歌看到了滿臉蒼白的賀子競。
“吃了沒?”暮歌問子競,像談論天氣一樣自然。
子競搖頭。
“有什麼想說的,你們倆好好說。”蘇樂站起身,把獨處的空間留給兩人。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空氣像是凝結。
“凌暮歌,我信緣,不信佛,可緣卻信佛,不信我。”
正文 何處惹塵埃(二十)
“凌暮歌,我信緣,不信佛,可緣卻信佛,不信我。”
暮歌低頭不語,笑意牽強。
喜歡他的吧,一定喜歡的。這麼優秀的少年,從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一直陪在她身邊,等著她長大,陪著她長大。他們很親密,他們感情很好,甚至她還想過,這麼好的子競,一定能和他幸福地過一輩子的。可,後來只能選心裡最愛的那個。
負了他,她有愧。看他難過,她心疼。可,也只能如此。
所以,要放了他,希望他能飛得很遠很遠、很高很高。
“一定要是他嗎?我不好嗎?我能給你婚姻,給你孩子,這些他都給不了。”他伸手去抱她,她沒躲開。
“執著如淵,是漸入死亡的沿線;執著如塵,是徒勞的無功而返;執著如淚,是滴入心中的破碎,破碎而飛散。子競,你懂的。”她下巴抵在他肩頭,伸手像安慰孩子一樣拍著他的背。只是眼淚不爭氣,奪眶而出。
“那,你為什麼不能體會我的心情?”他也哭。
“因為我喜歡子競啊,所以不能害了子競……”她的聲音越來越輕。
“從小我的世界裡就只有他一個人,愛他、崇拜他、守著他,他就是我的佛。我不能離開他。”
“那我呢?”
“子競,我只負擔得了一個人的幸福。”
“那我呢?我怎麼辦?”
“會有一個人,像我愛他一樣去愛你的。”
“可那個人卻不是你對嗎?”
兩個孩子,就這麼逃了。
什麼都不帶,什麼都不帶,只是手牽著手,坐上一輛汽車,不問前路,去追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家裡一定急瘋了。”暮歌靠在子競肩上假寐。
“嗯。”子競握著暮歌的手,十指緊扣。撥開她額前的發,脫下的外套蓋在她身上。人不風*流枉少年,發小們說應該是人不猥瑣枉少年。同年紀的朋友,幾乎所有,肆意揮霍情感、玩鬧青春,可只有他像個苦行僧一樣執著地只想要一個人。他們笑他傻,即便他們以為這個女子早就是他的女人。
或許真的傻。
現在她就在他懷裡,靠著他的肩,牽著他的手,縮在他的外套裡。這一刻突然頓悟成仁。
不問是劫是緣,凌暮歌,這輩子就是他要應的劫和緣。
莎士比亞說:再好的東西,都有失去的一天;再深的記憶,也有淡忘的一天;再愛的人,也有遠走的一天;再美的夢,也有甦醒的一天。
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這樣,但凌暮歌,這一刻,他想忘了她。
“暮歌。”
“嗯?”
“剛剛突然做了一個決定。”
“嗯。”
“不問我做了什麼決定嗎?”他總以為是他在照顧她,可現在才發現,其實是她一直在包容他。她總是這樣,對待所有人,都像對待孩子一樣。
“你做了什麼決定?”緩緩睜開眼,對上他的目光。她淺淺一笑。
他也笑,低頭,輕輕磨蹭她的唇。
“凌暮歌,我決定,不要再愛你了……我決定,要忘記你……”
“好。”貼著他的唇,她笑著應允。
“一生至少該有那麼一次,為了某人忘記自己是誰,不求同行、不求結果、不求曾經擁有,甚至可以不求相愛。凌暮歌,謝謝你,讓我這麼深刻地愛了一回。這輩子,不虛此行了。”鼻子酸酸的,竟有些想哭。
她重新閉起眼。車窗外是一片漆黑的世界,透過昏暗的車燈,努力看清她的表情。
她在笑。
她說:“子競,謝謝你。”
謝他什麼?他不知道。或許謝他如此深愛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