溱汸俯身,收拾滿地碎片,這一刻她重新扮回盡責護士。
“易安,穆意涵來找我了,她恨我,我知道她恨我!”江善薇緊緊抱住丈夫,抓住一抹安全感。
“沒事,沒事了。”他拍拍她的背。
“你不要回英國好嗎?你留下來陪我,不然她會把我抓進地獄。”
“好,我不回去,我陪你。”抱著妻子,傅易安輕聲安撫。
好個鸛鰈情深!溱汸輕嗤。
“你回房處理一下傷口,這邊我來就好。”
管家走近,接手她的工作。
點頭道謝,溱汸離去,臨行,回眸一瞥,那對相依的身影強烈地激起她的不滿。
毫無預警地,門被開啟。溱汸剛洗過澡,溼淋淋的頭髮貼在背後,還來不及吹乾,毅爵就闖進門來。
“你又受傷了?”話裡的責備,誰都能輕易聽出來。
“什麼時候,你才會曉得進入別人的房間需要敲門?”她不領受他的關心。
“這裡是你的房間。”
言下之意是——她的房間,不算是別人的。
大步跨進,他來到她身前,撥開劉海。
上次的舊疤還沒全好,這回又添了新痕,拳頭捏緊,殺人慾望攀升。
“別人要打你,你不會躲開嗎?”
“我已經躲掉滿地的拋擲物,我以為你會誇獎我躲避球玩得不錯。”輕哼一聲,她不正面批評她的“病人”。
“你可以衝出門外,找人幫忙。”
從一踏進家門,溱汸受傷的訊息就讓毅爵按撩不住翻攪的心情。為什麼又是她,她到底對溱汸有多大的不滿?
“在我的病人近乎歇斯底里的情況下?萬一,她自戕怎麼辦?你請我來,難道不是看上我的負責任?”她用嘲諷口氣冷冷回話。
排拒他的關心、排拒他的感情,溱汸很明白,他們不會有未來和結局,儘管他是強勢的傅毅爵:儘管眼前,他強要她接受他的關心,但一旦謎底揭曉,他的反擊恐怕比誰都強烈。
“她為什麼老找你的碴?以前,她脾氣再壞,頂多把人罵哭,不會出手傷害。”
難道……如溱汸所說,她的病情更嚴重了?可是平時,她和他們的應對很正常,他沒道理硬逼她去看精神科。
“你認為我該慶幸自己長得一臉欠打模樣,還是……”她故意留下話尾。
“還是什麼?”
“還是我不幸,長得很像一個叫作什麼意涵的女人?”她刻意避掉姓氏,不讓他有聯想機會。
“她是誰?”毅爵問。
“身為她兒子,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吧!”把問題彈回去,她不擔干係。
“不管怎樣,你都不適合繼續這個工作。”
“你要開除我?”
“是的!”
“我並無重大過失,況且我急需要用錢。”
“為了思穎出國費用?她不想出國,你為什麼要逼她?”他提出意見,品幀請他就這點,好好找溱汸談談。
“這是我的家務事,不需要外人插手。”尤其是他,他的過度關心會讓思穎更有錯覺,認定他喜歡她。
“對於你,我永遠不是外人。”他堅持自己在她生命中的地位。
“我們有這麼熟嗎?”她嘲弄。
“比你自以為的更熟上十分。告訴我,你對思穎說的那些話,是不是你心中的顧慮?”
“我不懂你在講什麼。”
“你告訴思穎,我們的家世相差太多,我需要的是一個能在事業上幫助我的女人,這是你拒絕我的主因?”
這種想法相當陳腐,但對於溱汸這種自尊高傲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她拿來拒絕人的主因。
溱汸並不曉得,這些事是透過品幀,毅爵才會知道,她以為毅爵和思穎已經相熟到這等程度,熟到思穎會將她們姐妹間的對話原封不動轉述於他。
這讓她起了恐慌。他們兩個人、他們……是不可以的啊!如果她真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媽媽絕對不會原諒她,絕對!
但問題是,她該怎麼阻止?將事實和盤托出嗎?
不!她的計劃正在進行,她不要半途而廢,那麼……該怎麼做,才能阻下他和思穎的發展?
見她久久不發一語,毅爵自身後抱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她實在太瘦了。
若照顧思穎,讓她走上大舞臺,是溱汸最大的責任與負擔,他願意挺身,為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