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懂得運用的話。我自己做不到這一點,所以我總是盡力迴避憤怒。但是楚夜懂,他的實力我看不出來。
“好多廢話。”他收起了淡淡的笑容,“讓我看看你的手段是否配得上你的膽量口才。”刀光在他手中一晃,一條白色的的絲帶緩緩落下。
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這真讓人頭疼。老是有一些自以為是的人自說自話,話還永遠只說一半。我沒有伸手去接那絲帶,它反正是要落在我肩頭上的。我只希望他說得明白一點,現在我可沒有心思猜他的意思。言涉堅卻箭一般射了過來,一把抓住了那絲帶。
楚夜多少有點意外,微微點了點頭:“你的人還不錯,難怪膽子那麼大。不過,還是賽場上見分曉吧。”雙腿一夾,那黑馬竟然飛快地倒退出帳篷。只聽見蹄聲嗒嗒,顯然是奔著賽場去了。
白絲帶是柿菱花的圖案,雖然簡單,倒是非常精美。言涉堅說這是夜北最鄭重的挑戰,只有在叼狼這樣盛大的場合中才會使用。他倒是什麼都知道!
“就是一幫人搶一條狼嘍!”這個風俗我聽說過,把一條狼丟在那裡,大家騎馬去搶它,最後誰搶到了就算得勝。
“是啊!”言涉堅得意地笑了,“聽起來像是個挺愚蠢的遊戲。”
我知道言涉堅想的是什麼,他那匹公牛一樣的戰馬就能把別人都擠開。楚夜的實力相當可觀,剛才幾個動作間我還看不清他的底細。不過我不會為言涉堅擔心,他總是能擊倒比他強大的對手。更何況,這只是個“遊戲”。交戰的部族之間是不會透過叼狼來選定最優秀的武士的。我的心中有底。
七海震宇也在賽場裡了,對於楚夜的挑戰他表現得很抱歉。
“年輕人性子衝動,謝將軍的藍衣武士名聲那麼大,可整個白天都沒有見識到,楚夜就急了。其實沒有什麼惡意。”他囉嗦地解釋,就像一個老頭子。“不過帛書既然投出了,那關係到夜北人最珍視的榮譽,也就不能取消了。”
原來這白絲帶就是挑戰的帛書,果然還是千百年前的古風,便是內陸都不再保有。榮譽和諾言,它們的分量大概只有在那樣的年代才值得衡量吧?楚夜的帛書,我笑了笑,七海震宇要取消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這老狐狸終於還是要掂量掂量我。
叼狼是秋選中最有看頭的賽事,雖然安排在夜裡,賽場兩邊圍的人卻比日間還多,牛油火把把好大的賽場都照得通明。
一輛馬車穿過場中,“哐”地丟下一個鐵籠,幾個夜北漢子發一聲喊,繩索一拉,那鐵籠就被拉開了。一條黑影“刷”地跳了出來。我聽見幾個屬下吸氣的聲音。這哪裡是條狼,簡直就是頭驢子。這樣的草原上,不知道怎麼能長得出這樣大的狼來。
那狼舒展了一下身子,死死伏在地上,也不張皇逃竄,一雙綠森森的眼睛慢慢地掃過全場。那目光掃過哪裡,哪裡就忽然沉寂下去。賽場兩邊的夜北武士都把弓箭扣在了弦上,一個個如臨大敵的樣子。它看清楚了環境便站起身來,尾巴在地面上掃了一下,扭頭就往沒有人群的那一邊走了下去。
賽場這一端的木欄杆一開,二十多匹戰馬就朝那狼追了下去。那狼聽見馬蹄聲響,也不逃竄,一個轉身又伏在了地上。二十多騎士到了那狼十來步遠的地方,竟然紛紛停下,顯見得是馬不願意走了。原來所有的騎士都是赤手空拳,連甲冑都沒有穿戴。我本以為叼狼是款追逐的遊戲,不料原來這樣的兇險,縱然對言涉堅滿有信心,一顆心還是不免懸了起來。
僵持片刻,但聽場中一聲大喝,原來是言涉堅發動了。那狼被他的吼聲嚇得跳了一跳,言涉堅就衝了上去,場邊頓時一片彩聲。言涉堅人高馬大,比別的騎士都高出一大截,可那馬跑起來竟然飛快。轉眼就要把狼踩翻,言涉堅身子一探,就想伸手去抓那狼尾。其餘騎士怎麼能容得他獨自表演,紛紛拍馬跟上。
那狼落在地上,仍是將身子伏下。我看得心中暗暗叫苦,這是哪裡找來的狼精啊?果然,言涉堅的戰馬才到它跟前,它微微一竄就到了言涉堅的馬腹下。言涉堅的反應也是極快,一掌拍下去正拍中那狼的肩頭,才打偏了它張大的嘴。不過還是逃不過一爪之災,戰馬痛嘶一聲,後腿上被撕掉了一大塊肉。
其餘的騎士正衝上來,馬蹄捲起來的煙塵很大,什麼也看不清楚,只聽見一聲聲馬嘶人吼,那狼卻不做聲,場中一片混亂。稍微安定一些,就看見騎士們圍了一個圈子,那狼還在圈子當中,身邊卻多了三具馬屍。失去了坐騎的騎士已經被擋在了圈子外頭,顯然也有帶傷,面色沮喪地退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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