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落在正為法老夫婦張羅點心飲料的安普蘇眼裡,此刻她正指揮著低階祭司們忙碌著,看到可惡的西臺人招蜂引蝶,不由從鼻腔裡發出冷冷的“哼” ;聲,上前攔住了來人去路。
“這兩個人不能去大殿,” ;安普蘇惡狠狠地對那個年輕的御醫道:“皇妃說過不想再看見西臺人。”
“我是去探望法老的。” ;賽那沙面對安普蘇的惡聲惡氣表現得非常有禮貌,甚至過於禮貌了,氣得安普蘇直髮抖:“這位女官大人,你應當知道我是和法老一起受傷的。”
這樣一來安普蘇不好再攔,只好眼睜睜地看著那三人走遠,徒留她在原地生悶氣。
離大殿近了,三人聽到風裡傳來豎琴清越的“叮咚” ;聲,既然娛樂起來了,說明法老狀況良好且心情不錯,賽那沙重又鎮定心神,整理著思緒,突的有歌聲傳來。
是一名年輕女子在歌唱,還是歌頌法老的情歌,有資格這麼做的恐怕只有那位皇妃。她聲音清甜,堪比河中蓮花隱隱香氣,但聽得嗓音出略帶羞澀,高音處甚至帶著些可愛的顫顫,遊離於各種宴會的賽那沙一聽就知道這樣的女子是養在深閨,鮮少在人前獻藝。
這位皇妃似乎與上次那位兇悍地將他們趕出皇宮的樣子並不相符,賽那沙和伊爾邦尼對望一眼,均起了無限好奇。
因為御醫入內通報西臺皇子求見,歌聲乍停,賽那沙等待通傳的時候,心內竟然莫名遺憾。
法老並不沒有急著宣召,而是先譴退了無乾女眷們,才低聲問道:“西臺皇子的傷情如何?”
御醫全無隱瞞,一五一十道:“殿下並非原本預料的骨折,而是肘部的脫臼和扭傷,據臣的診斷,這脫臼是舊傷。”
法老來了興趣:“這舊傷是怎麼回事?” ;他因為愛玩戰車,也知道人的關節處若是受傷且沒有好好保養,會演變為經常性的脫臼,他又追問道:“幾次?”
“肘突的骨頭都磨去了一塊,次數不少,但臣下不敢確定,皇子殿下也沒有說。”御醫其實並不喜歡這種不聽話的病人,但還是盡職盡責:“不過他願意進行手術治療。”
法老下意識地去看自己的手,除了韁繩隱約的勒痕,這雙手乾淨得和女人一樣,他記得賽那沙拉住他的時候,那雙佈滿練劍之繭的有力的大掌,阿肯娜媚知道他在想什麼,突然扔了豎琴握住法老的雙手,法老的眼中充滿了感激,他清了清喉嚨道:“讓他進來!”
18第十八章
賽那沙入內的時候,只見法老神情慵懶斜臥在榻上,剛受傷那會兒他鮮血淋漓甚為可怖,在醫生精心處理完之後,只見到隱約幾處傷口。賽那沙這才覺得後怕,要是法老不幸罹難或者身受重傷,不要說有御醫給他看診,恐怕此刻已經被抓起來下獄了。
榻前跪坐著一個身著白色亞麻裙的女子,頭髮短短至頸,但質地柔順烏亮,似乎不是假髮。賽那沙鬆了一口氣,這一路在埃及的旅程,他實在已經看到過太多光頭的女子了。
這應該就是那位皇妃,她軟腰倚在榻邊鸚鵡毛的靠枕上,微微側身在與法老說話,因她背對著自己,並無法看清面目。
亞麻裙胸前的綁帶交叉,緊緊地勒住,外面一件精巧的珍珠披肩遮住大部春光,裙外脫了鞋的腳反而是這位皇妃無意間展覽的一處妙地,深灰近墨的石地板上,雪花石膏般的幼潔細嫩昭示自己的存在。
那腳邊的一架小小豎琴,表明了方才唱歌的果然是她。
賽那沙行了禮,法老的注意力才轉移到他身上,可他五指仍親暱地撫摩著阿肯娜媚的臉,又滑下她的脖頸感覺脈搏細微而快速的顫動,就如方才阿肯娜媚撥動豎琴唱著父母間的情歌撩動他的心絃那般,法老同樣撥動著阿肯娜媚的感官,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悅。
賽那沙聽到法老心不在焉地問道:“沒有大礙了嗎?”
“非常感謝您能夠派出御醫為我診治,”賽那沙不好去看那對夫妻,只能將視線垂低,卻偏偏恰好落在那隻腳上:“御醫建議我多留些時日,好進行手術根除病痛。”
“皇子殿下於我有救命的恩德,哈圖謝,你只管派出最好的醫師團隊,務必將手術做得盡善盡美。”法老親自開口,御醫長自然無所不應,這時他想起阿肯娜媚應當沒見過這兩人,便指給她看:“阿肯娜媚,這便是西臺的四皇子賽那沙·穆瓦塔裡還有他的隨從,就是這位皇子,在賓士的馬車上出手將我保全。”
阿肯娜媚咬咬唇,不情不願地別過臉頷首示意,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