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可退了六步,手腕被月嫣的長袖拂過,痠麻難言,又驚又怒,中指拇指一接,雙手成蘭花形狀,其餘六指一一印合,合在胸口,正是“大日如來印法”。
他這一招,哪方掌來,他勁力便湧向哪方,一時間巨力磅礴,奔流激盪,好似一個無形大繭,將他包在中心。
月嫣見勢,衣袂飄飄,繞著肖可疾走,雙手掌揮指彈,漸入微妙,一旦覷其破綻,便投隙抵時,直透而入,一時間與肖可打得難解難分。
華服公子見月嫣玉貌花容,身形苗條,武功又飄逸,舉手抬足間,直如玉環舞風,洛神微步,只看得心神俱醉,更欲得之而後快。
再見肖可盡施重手,與月嫣鬥得人影莫辨,華服公子不由眉頭緊鎖,生怕這頭蠻牛悶著頭亂觸,誤傷佳人,便向身邊紅袍道人道:“火真人!”。
紅袍道人會意,微微一笑,身子晃了晃,似足不點地般趕到二人身前,雙臂一展,如白鶴亮翅,罩向月嫣。
月嫣鬥這和尚已是吃力,忽見火真人乍然而來,出手高明,不在肖可之下,大吃一驚,急急施展身法,飄退丈餘。
肖可和火真人有意擒月嫣,一左一右,包抄上前,招若電發,盡往她周身要穴招呼。
程勃與金髮蠻人也鬥了數十招,可對手一味遊鬥,難以制服,眼見月嫣陷入危境,心頭大急,招式微微一緩,胸口露出破綻,金髮蠻人趁勢撲上,一拳擊其前胸。
隨行侍從脫口驚呼,阿宸也看得一驚,猱身欲上。
忽見程勃左掌當胸劃了個半弧,右拳平平擊出,但去勢甚緩,如附帶萬鈞,分外吃力。
“撲”的一聲,金髮蠻人右拳與程勃左掌接上,便似擊入沉沙,緊跟著程勃右拳鬥疾,無儔巨力當胸壓到,幾乎窒息,急忙伸手格住對手拳勢,意圖穩住身軀。
但程勃這招乃是絕招,右拳力沉千鈞,便是假山巨石也一推便倒,二人拳腳接實,金髮蠻人“蹭蹭蹭”連退四步,胸悶氣短,幾欲吐血。
程勃一招逼退對手,也捏了把冷汗,方才以破綻誘敵,十分冒險,若稍稍把握不住,必然傷在此人手裡,遙見月嫣只有躲閃之功,全無還手之力,喝道:“劍來!”
兩名侍從齊齊應聲,自背上卸下寶劍,擲了過來。
程勃接過一柄,隨手將另一柄挑出,叫道:“月嫣!”叫聲中人隨劍走,兩支劍好似凌空並行,眨眼間便到了三人激鬥處。
程勃嗤嗤數劍,精奧飄逸,逼得肖可和火真人手忙腳亂,後躍三尺,肖可自法袍下摘了一枚金剛圈,火真人則抽出背上松紋古劍,雙雙大喝,合身撲上。
其時月嫣也握劍在手,見勢微微冷笑,與程勃雙劍一擊,驀地分開,一柄劍攜著二人之力,各各挑在金剛圈與松紋劍上,肖可與火真人頓覺虎口一熱,兵刃斜斜偏出,幾乎脫手。
還未及明白原由,對方兩柄精光四射的長劍已直刺過來,急忙後退,相顧駭然。
這時金髮蠻人調勻呼吸,也趕上前來,手中多了柄霜雪也似的月牙彎刀,三個兇人一字排開,與程勃父女對峙而立。
程勃朗聲道:“爾等光天化日之下,橫行無忌,當真欺人太甚,天理難容,若是還有幾分良心,便速速離開。”
月嫣啐了一口:“爹,跟這些蠢豬說什麼道理?一劍一個,殺了算了!”
程勃眉頭微皺:“投身人世,好生不易,豈能隨意殺戮?”
“就算不殺!”月嫣柳眉一揚:“也得讓他們識得厲害!”
兩人一問一答,好似將對面三人看成砧上魚肉。
三人大怒,一振兵刃,齊齊撲上。
華服公子眉峰一聳,用蠻語道:“男的殺了便是,女的不可傷了!”
阿宸聽得冷笑:“這廝還真是滿嘴臭屁!”想著便向身邊的侍從叫道:“他們群毆,咱們也去幫忙!”
兩個侍從微笑搖頭。
唐翎笑道:“師父和姐姐一定勝的!”
阿宸瞪他:“你怎麼知道?他們人多呢!”
唐翎呆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看師父的模樣,就一定能勝的。”
阿宸不信,正要反駁,卻聽程勃朗朗吟道:“一元復始太虛生。”
吟誦聲中,只見他父女二人如影隨形,同進同退,兩柄劍好似合成一柄,當真矯若驚龍,翩若飛鴻,瞬間向對手各刺一劍,每一劍合上兩人的力道,威力倍增,殺得三人連連後退。
第六十二章 太極劍
“破開混沌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