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月嫣吟聲未絕,一聲金鐵交鳴,兩柄長劍一觸即分,如雙蛟乘雲,盤空而出,劍氣縱橫恣肆,充塞四野。
肖可三個人只覺得劍影漫天,如千針萬芒,端地無孔不入,轉眼之間,就只有自保之功,全無還手之力,不由得人人驚駭。
程勃挽了個劍花,刺了三劍,悠然道:“乾坤沉浮無日月。”
月嫣步子微微一錯,揮劍道:“顛倒陰陽動崑崙。”
霎息間,二人劍勢又變,招招出人意表,但陰陽天成,無懈可擊。
肖可等人每接一劍,都須得傾盡全力,十餘劍後,肖可等人都是手臂痠麻,兵刃運轉滯澀,唯有仗著數十年苦修之功,拼命死撐。
“這是什麼武功?”阿宸看傻了眼。
一名侍從神色肅穆,答道:“太極劍!”
“太極劍?”阿宸喃喃唸了幾遍,目不轉睛,盯著鬥場。
“上清下濁有分際。”程勃劍招再變,堂堂正正,大開大闔,直攻上下兩方。
月嫣微微一笑:“左牽右引導精魂。”一柄劍旁敲側擊,盡走偏鋒,讓人防不勝防,與程勃正奇相生,籠罩六合。
那三人只覺得劍氣茫茫,好似一頭栽進蜘蛛網裡,越陷越深,不動則已,一動兵刃,則被絕強勁力帶往別處,斷是苦不堪言。
金髮蠻人一不留神,收刀不及,刀鋒掠過肖可肩頭,生生剮去一片皮肉。
肖可痛徹心肺,明知金髮蠻人不是故意,但仍忍不住吼了聲“符哈!”,然後嘰裡咕嚕,說得全是土厥語。
符哈是金髮蠻人的名字,他本是波斯與土厥的混血種,世代經商,通曉各方語言,聽得肖可用最惡毒的語言辱罵,心頭大怒,想用土厥語罵回去,但說了兩句,不及肖可流利,只好隨口亂罵。
符哈一會兒波斯語,一會兒土厥語,聽得肖可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他究竟罵了些什麼。
這兩人正自分神內訌,忽聽程勃又吟道:“風雲變色氣塞空。”他這聲吐得奇快,聲到劍來,宛如電光霹靂。
兩人眼前一花,躲閃不及,手腳鮮血飛濺,各自中劍,不由驚駭萬分,急急收斂心神,但手軟腿瘸,武功已大打折扣。
月嫣見狀,“呔”地一聲清叱:“若有若無不留痕。”如鳳鳴九霄,清亮無比,手中長劍連揮,大打落水狗。
鬥到這個時候,三個兇人昏頭轉向,只覺得這對父女的劍已非劍,乃是天人落筆,來去無痕。
程勃佔盡上風,胸中生出豪氣,不待月嫣吟罷,放聲歌道:“洗淨化工千般巧,永珍混元是太真。”
歌聲蒼勁,似老龍長吟,與月嫣此呼彼應、振動雲石,二人劍勢中,隱隱現出個劍圈,中分陰陽,幌若太極,圈中劍來劍去,直如汪洋大海。
那三人則如三葉小舟,在驚濤駭浪中翻滾,伴潮而行,隨波而止,欲使東則東,欲使西則西,招法零亂,已無抗拒之能。
圍觀之人,無論是華服公子,還是阿宸,看到這裡,都是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就是那兩名侍從,也沒料到程勃父女的劍法厲害如斯。
唯有唐翎撫著小猴微笑,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程勃素來心軟至極,見三人陷在太極劍圈之中,拼命掙扎,不忍逼人太甚,又使了兩劍,便道:“月嫣,今日到此為止,略施懲戒,也就罷了!”
話一說完,便收劍後退,月嫣本想乘機在那三人身上再添一兩個窟窿,但這路劍法,講求兩人神意如一,程勃沒有殺機,她也無可奈何,只得退到一旁。
那三人卻神志混亂,仍舉著兵器亂舞,直到被華服公子連喝數聲,方才回過神來,站在原地,氣喘如牛。
程勃向華服公子道:“你縱人行兇,更是可惡。”說話聲中,他大步跨上,華服公子一驚,急忙後退,他雖有些功夫,但不甚高明。
程勃伸手一抓,便將他衣襟扣住,伸手便給了他一個大嘴巴。
“你敢打我?”華服公子又驚又怒,話沒說完,程勃又抽了他一記耳光,喝道“如何不敢?”
那三人看得心驚膽顫,但苦於氣力未復,只得齊齊叫了聲,用的全是蠻語,阿宸聽得是“三皇子”三個字:“師父說過,皇子是天朝皇帝的兒子,這人怎麼叫三皇子?”
那三皇子捱了耳光,也不說話,雙目如矩,死盯著程勃。
程勃放開他:“今日小懲大戒,暫且放過你。若再慫恿手下,胡作非為,被我遇上,可沒有這般輕鬆。”
阿宸瞅著三皇子滿眼毒火,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