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層次分明,一旦有警,車陣頓時如同堅城,可以幫助守兵抵抗。
而帳篷的安排也是井井有條,中間留有寬闊的道路,方便調集部曲。
吃飯的地方是用大車當鍋灶,陳永福一看就明白,這是省了挖灶臺的麻煩,火就升在車身下頭,正對著鍋,一旦不用升火時,還能攜帶鍋灶和油鹽柴火等物,停下來就能做飯,十分的方便快捷。
鍋中似乎煮的是肉湯,可以看到排隊計程車兵一邊笑著閒聊,一邊不經意的等著打湯。湯水油亮,裡頭還有大片的肉片子,肉香撲鼻而來,陳永福能聽到自己身邊的親軍用力的嚥著口水,哪怕是故意目不斜視,但嘴饞的模樣是騙不了的人。
這一年多河南大旱,富戶們的日子照常,中產之家和小百姓就慘了,陳永福的親軍當然不可能餓肚子,但也不可能經常吃到肉,糧食都十兩一擔了,不是達官貴人和富紳,誰還吃的上肉!
而眼前這些浮山兵,卻是把肉不當回事,嘻嘻哈哈端著有手把的飯盒,按小隊坐在一起,一手端湯,另外一手拿著兩個饅頭,有人還就著蔥,就是這麼風捲殘雲般的大吃起來。
所有陳永福的親軍都是看的眼中出火,明軍出征,吃的都是把米煮熟再晾乾的米糰子,地方官府供給不上熱食時,就拿這種飯糰子來墊巴一下,勉強充飢,伙食差還不算什麼,斷頓的事情也是經常發生,所以十分艱苦。
眼前這支兵,已經叫這些河南鎮的將士產生了錯覺,感覺他們是皇帝親軍,否則的話,哪裡有這麼好的待遇!
“徵虜此次當是南下襄陽,途經開封?”
落座之後,黃澍就是迫不及待的詢問起來。
“是的,”張守仁笑著一點頭,答道:“就是路過,在此紮營一天,順道請巡撫大人支應糧草,多多益善。”
這一路過來,河南的州縣實在太困難,補充的十分有限,所以糧食缺口已經有好幾千石,餘糧已經不夠全營吃四十天,這個補給數有點危險,當時北上的困窘況態還叫全軍上下記憶猶新,算來也就是開封有充足的糧食,所以寧願繞道過來,也是要在此停留,補充補給。
“下官知道了!”
接下來,黃澍開始詢問一些細節,以備他一回會城去好向上頭彙報。
這種場合,就沒有陳永福什麼事了,他索性就是湊在浮山武將那邊,打聽起浮山的裝備與行軍的細節來。
等知道浮山營只用了一個月時間就完成動員,並且從山東渡會通河與黃河等大河,一路抵達開封時,這個十分傳統的大明武將瞪大雙眼,兩手按在膝蓋上,顯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出來。
大約坐了半個時辰之後,兩個開封城的文官武將就起身告辭,並且再打行禮,陳永福又想行半跪禮,張守仁這一次手疾,將他扶住,笑道:“軍中但行軍禮吧,況且我與陳將軍都是副總兵,何必這般多禮!”
他這麼謙虛,也是令陳永福心中十分舒服,就算是武將,當然不願一身甲胃,動輒對人下拜,行若小丑。
“徵虜的要求,也是督師輔臣楊閣部曾經行文河南,我想當不是太大的問題,下官一回去,便請巡撫大人決斷。”
黃澍則是長揖拜辭,比起進營的時候,他的神態就更加恭謹了。
見他如此,張守仁反有幾分警惕。
吳昌時和張溥這樣的書生不足為患,妄想以書生干涉軍旅,其實是自信過頭,不足為慮。但黃澍這樣的東林黨人,才是值得警惕,和這樣的人交往,猶如掌中玩蛇,需得多加倍小心才是。
“大人,俺們到開封去轉轉吧。”
“是呀,聽說開封比咱們山東的濟南繁富的多,俺們去開開眼界。”
“反正駐營一天,留人值守便是,放俺們一天假吧。”
“孫良棟你是勾動酒蟲了吧?”張守仁先訓斥一句,見眾將老實了,才微笑道:“開封不會得罪楊嗣昌的,今晚之前,我們就在這裡等著補充糧草。一會迴音來了,我帶你們進城去就是了。”
“是!”眾將環列左右,威風凜凜!
……
……
“回督師大人,我登萊鎮軍九月二十進入河南境內,預計抵達開封的時間是十月初,二日或是四日左右,誤差應當不超過一日。”
就在張守仁率軍駐於開封后不久,他的信使,也就是上次那個騎兵小校,也是在相差不多時間趕到了襄陽,再一次見到了楊嗣昌。
“如此……神速麼……”
楊嗣昌還是很為自己的速度